次日清晨,沈允吾闺房内。

    因麻沸散昏睡了一夜的沈允吾猛地从床上坐起,感受到眼中传来的疼痛,抚摸着缠着麻布的双眼,激动地喊道:“我没死!”

    忽然,她话语骤停,察觉到身旁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气息,警惕地问:“你……是谁?”

    一个磁性舒缓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我是为你医眼的大夫,温少喧。”

    她神情一松,摸索着温少喧的手笑道:“您就是替我医眼的大夫,您真厉害,所有大夫都说我天生眼盲药石罔效,只有您愿意一试。”

    温少喧触电似地抽开了手,看着沈允吾不谙世事的笑容,忽觉十分刺眼,冷淡疏离地说:“你这么高兴做什么,现还不知能否痊愈。”

    沈允吾的笑僵在了嘴角,神情落寞地说:“如果不能痊愈也没关系,反正我原也看不见。”

    温少喧听出沈允吾话中的失落,直接道:“若真没关系,你又何必以死相逼,只为铤而走险。”

    沈允吾窘迫地笑了笑,坦白道:“真是瞒不过温大夫,我生来便不能视物,爹为了我的安全,一直将我关在茶庄中,我从未出过茶庄……”

    说着,她声音中透着无限憧憬,“前些日子,我听丫鬟们谈论城中扬花园的百花竞相怒放,美不胜收,实在向往,又恰好听说您能替人医眼,便冒险一试,想着如果眼好了,就能去扬花园看看,哪怕只能看一朵,哪怕日日看同一朵,我也心满意足。”

    温少喧没想到理由如此简单,不禁低声自喃,“若你真日日见同一花,恐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沈允吾没听清。

    “没什么。”温少喧转开了话题,“我现在替你换麻布,再喂你些汤药,会有些困乏,你安稳睡上一觉即可。”

    “那就有劳温大夫了。”沈允吾坐在床沿由温少喧替换麻布,再喝过一碗药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温少喧确定沈允吾已经熟睡,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因这是沈允吾的闺房,男子不得擅入,只有这名贴身丫鬟在屋内伺候,他扬了扬手,对丫鬟说:“你过来,我有些大小姐的事吩咐你。”

    丫鬟不疑有他,缓步走了过去。

    温少喧看着丫鬟越走越近,慢慢的将手移动到头上,看准时机,迅速拔出藏在发丝间的银针,猛地往丫鬟的手上一扎。

    丫鬟哪曾想会被不良于行的温少喧偷袭,直到手间传来刺痛感,才慌忙抽回手,下意识地想喊出声,但话还没出口,就见温少喧将食指放在唇上轻声说:“嘘,你还是小声些,刚才那针中带毒,你若惊动了屋外的看守,就不知能否拿到解药了。”

    她顿时被惊得瞪大了眼,好半响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问:“你想干什么……”

    温少喧意味深长地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丫鬟茫然地望着温少喧,不明白温少喧的意思。

    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