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直言说道“我和韩长老意见一致,若是我宗在此次春猎上再次落败,那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想我莲花宗,在五代宗主就位时,便算是称之为五州大陆的第一大宗也不为过,现如今却要去看云兰宗与白鹤剑庄这等三流宗门的眼色,简直是岂有此理,依我看,不如宗主干脆直言否了他们便是,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对我莲花宗出手。”

    听到王楚之言,在场的四人无疑都是脸色一黑,这完全就是气话了。

    要知道,白鹤剑庄本就与莲花宗本就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恨,如若不是她们真的忌惮于赵白莲的实力,且不想自己一脉人员损失太过惨重,她们早就与云兰宗一同联手攻上莲花宗了。

    至于云兰宗为何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赵白莲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隐忍与查探下,也隐隐间快要摸清了他们的意图,因为他通过顺藤摸瓜的手段,查探到了那在背后偷偷支持着云兰宗的、来自于市井的深厚背景,这也是为何那晚赵白莲会对徐焰说,即便是在莲花宗的四派弟子中,也存在着一些属于其它宗派的人。但其实还远不止于此,因为他们其中一些人,甚至都不是来自于如云兰宗这般源源不断安插进来的暗棋,而是直接就来自于那支持着云兰宗的背后的势力,只不过这种事由于时机未到,赵白莲不想打草惊蛇,便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然而,时不我待的是,此时此刻,这种危机感终于还是被无限逼近,原本赵白莲还觉得自己能够再拖延个几年时间,可当他听到白海静与叶嘉文同时在此次春猎上提出的无理要求后,他便瞬间明白过来,对方这也是抓准了机会要给他致命一击。

    比如那十个可能改变莲花宗命运的名额,又比如直接就开始让他割让山门土地,再比如对方还想着借助七星墩的有利环境、培养出强大的剑修,这无疑都是他们事先便计划好的,也是他们在未来几年时间里继续削弱莲花宗的重要手段,而一旦等到他们的实力再度追上莲花宗一大截,他们无疑便真的拥有了与赵白莲彻底撕破脸皮的资本,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必定会联手攻上莲花峰,将莲花宗取而代之。

    试想,那时的莲花宗,单凭赵白莲一位上三境的剑修,又如何能抵挡住他们联手之下的攻势?

    修行者中的战役,终归是不同于市井凡人间的帮派斗争,底层人数的多少,根本就无法影响到最终的结果,一切的胜负手,还是取决于哪边在战役中所投入的真正的高手更多,毕竟一名跨入了上三境的主攻杀伐之道的剑修,其杀伤力简直太过恐怖。

    冯远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绝对逃不过赵白莲的质问,便顺着王楚的话无奈说道“王长老固然爱宗心切是真,可结果若真能如你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若是在二十年前,你这么说,冯某尚且觉得可行,可现在的云兰宗与白鹤剑庄,即便是他们单独一派的实力,想来都不会差我莲花宗多少了,王长老可曾想过,一旦他们恼羞成怒,真的联手攻山,我们能扛住么?”

    王楚性格耿直,最是厌恶妄自菲薄,或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语气,便伸长脖子怒吼道“那不然呢,难不成就得如此窝囊的任他们宰割不成?我王楚头可断,血可流,大不了战死便是,那也总比看着宗门的血肉,从我手中一点一点流失的要强!”

    王楚说完,直接便对赵白莲拱手说道“宗主,我们跟他们拼了吧,身为我莲花宗弟子,大难当头,又何惧一战?”

    冯远山见此,不禁大感头痛,只得继续劝阻说道“王长老何至于此,事情还远远没到需要如此剑拔弩张、拼死拼活的地步嘛!”

    “那你有何高见,何不直言?”

    “冯某觉得,宋长老之言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要知道,在我宗的这一届弟子当中,确实是人才辈出啊,尤其是宗主那名的亲传弟子,更是以三层楼的修为战胜了步入到中三境的周贤侄,这等实力,又岂能说在此次的春猎中,没有任何机会?”

    王楚闻言,却是不以为意说道“我道是冯长老能有什么好主意,不曾想也是这等说了等于没说的馊主意!”

    冯远山转身向赵白莲拱手说道“宗主,此番云兰宗与白鹤剑庄来势汹汹,外加又有那辰阳宗在一旁虎视眈眈,根本就是不容许我宗拒绝,我们确实是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啊!”

    赵白莲见他们言语交锋绕了一圈,又绕回到了起点,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这个笑,到底是冷笑,还是欣慰开怀的笑,在场的四人都心知肚明。

    赵白莲寒声说道“既然四位长老都没有什么好的意见,那么此事就让本宗一人决定吧,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宋玉与冯远山闻言,不禁相互扫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相继踱步走出了静心殿,而韩羽与王楚则是无动于衷,但明显在他们脸上,还能看到浓重的气愤与不平。

    等到宋玉二人彻底离去后,韩羽便忍不住问道“宗主可是就这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赵白莲眼神阴郁,缓缓地摇了摇头,但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