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焰回到自己居住的住室后,又去院中的水池里打了一桶清水,然后褪去上衣,开始拭擦着自己的身体,尽管之前在那滴源血的帮助下,他身上的伤口早在黄毛尖中就已痊愈,但他身上的血迹却没来得及清洗。

    很快,一桶清水就被他身上拭擦下来的血水彻底染红,他只好再重新换上一桶干净的泉水。

    此时由于正值初春时节,加上宗门又建立在山峰大约两千多米的山腰处,使得莲花宗在黄昏时分,气温极低,而在徐焰居住的院中草坪上,依稀还能见到正月落下的积雪。虽说现在的他,已经算是正式踏入了剑武同修的怪诞修行模式,体魄也达到了武修所谓的三品境界,但他依然觉得当泉水拭擦到身上时,那彻骨的冰凉让他忍不住直打哆嗦。

    于是,正在洗澡的徐焰一边身体抖擞,一边则口中不停地吹着寒气,模样可怜,但他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居住的阁楼第三层,那独属于侍女的房间里,这位神出鬼没的红雀此刻就在目怔怔地盯着他。

    在她的脸上,带有些许玩味,唯独不见羞涩。

    不得不说,徐焰的身材其实相当不错,首先他身体修长,个子很高,比例均衡,外加修行之人本就艰苦,故而在他身上,根本看不见有丝毫多余的肥胖,而且他的面容本是十分俊朗,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如果不是他那一贯张扬的性格,大概他也能算是妙龄女子中,比较受欢迎的一款。

    只不过作为修行之人,想要单单以外貌来吸引异性却是不大可能,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先不说能不能守护住心仪的对象,就是自己能不能安然的活下去,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时间过去一刻钟左右,徐焰终于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洗完毕,他着上身,下身则依旧穿着长裤,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在自己独居的小院,他也不会恬不知耻的将全身衣物脱个精光,而且他始终觉得,无形之中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于是,徐焰回到自己的住室后,才脱下这条已被泉水打湿的长裤,又换上一套干净衣物,然而不等他去清洗那满是血迹的长袍,这座三年来都无人问津的小院外,却有一群年轻的宗门子弟不请自来。

    三层阁楼上的红雀通过窗格,早已瞧见这群弟子,等到她看清队伍里的为首之人后,那双英气的剑眉不禁轻轻一挑,但随即便释然,喃喃自语道“现在的春字派弟子,都已经强势到敢来主峰上挑事了么?有趣。”

    正所谓人未至,声先到,这群春字派的弟子尚在小院门外,那位为首之人便怒气冲冲喊道“姓徐的,快出来受死!”

    正准备去清洗衣物的徐焰闻此,亦是忍不住剑眉微骤,随即放下手中的木盆,起身来到住室外的天井里,这才发现天井中,已然站着一群年轻的宗门弟子。

    一眼望去,竟有十数人之多,其中有男有女,个个身负长剑,各带风采。

    徐焰大致看了一眼,便发现在他们身上都挂着同一种腰牌,腰牌上面则刻有一个醒目的‘春’字。毫无疑问,这群上门来找茬的年轻弟子,统统都来自于春字派,并且从他们的着装上可以看出,他们皆是春字派中的内门弟子。

    面对这群如此兴师动众的同门子弟,徐焰脸色不变,随意看了一眼队伍的为首之人,此人正是周觅的堂弟,也就是那位天赋仅次于他的周显。看着对方一脸铁青的样子,徐焰心中了然,但脸上却明知故问道“周师兄,你带一大帮子人来我流云小院,不知意欲何为?”

    周显面露凶色,厉色道“徐焰,你于黄毛尖上害死我堂哥周觅,还装什么无知!”

    徐焰听闻,当即便冷下脸色,沉声道“周师兄,做人说话可都要合乎情理,你这一上来,就给我扣上个残害同门的大帽子,这是欺我实力微弱不成?你堂哥周觅死于魔岩烈虎之手,这事我在回宗时便已向任务阁的孙长老交代的清清楚楚,而且当时大师兄也在场,怎么,难道周师兄连大师兄的话也不信么?”

    周显一时语塞,但依旧强硬道“大师兄为人清正,固然不屑于说假,但你徐焰不过只是二层楼的修为,先不说我堂哥周觅以及罗通,乃是实打实的三层楼剑修,便是此次出行的五人中,大师兄与其弟弟陈青山皆是重伤而归,我堂哥和罗通更是惨死于荒山,可你一个二层楼的剑修为何却能一路相安无事?你自己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很难令人信服吗?”

    徐焰脸色难看,冷声道“这么说,周师兄是在怀疑我的实力?”

    周显异常直接道“不错,你一个二层楼的剑修,能从魔岩烈虎手中全身而退,我自然不信。”

    徐焰语气淡漠,“所以呢?”

    周显不屑作答,双眼微微眯起,不见他身上有丝毫的动作,但他身上所背负着的长剑却剧烈颤抖起来,随即,只闻他口中轻喝一声“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