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久桓甫一接手曲家生意,就提拔了一批新人上来。一些与曲润岚交好的老人们替曲四爷抱不平,但这位小爷太像曲润祥,又占着长子嫡孙的名号,做事偏偏还挑不出错来,大家都对他存有几分忌惮。

    赵朔之前在盐庄谋生,机灵能g,偏又心思实在,偶尔一次被曲久桓瞧见了,就带到身边做了跑腿的小厮。

    打小儿就在生意场上m0爬滚打,里子面子上的事儿赵朔倒是学了不少,但对曲府这深宅内院的家中事却是一概不知的。

    曲润岚倒也没多待,说了几句寒暄话就坐着老爷车走了。他很是有分寸,没必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给自己再多找不痛快。

    赵朔穿着汗衫宽K,麻利地上了二楼,进了左转的第二间。

    这间门口窄窄,里面却别有洞天,地方大,家伙事儿全,常被当家的用来查账议事。除了一方圆桌,还有床榻花架,打开窗,便能将楼下街景瞧个一清二楚。

    现下早市刚散,热气上来,街上除了偶尔的两句叫卖声,便安静地很。整个房间只能听见钢笔摩挲在纸面上的“沙沙”声。

    这位爷是个极能耐住X子的。一大清早就到铺子里来,坐了两个小时,一口水没喝,手上的笔却没停过。

    曲久桓生的剑眉星目,鼻梁又高,虽然额头沁出些汗来,仍有一GUg净冷y的仙气。面前摞了不少账本,却丝毫不显得局促。

    赵朔一五一十地把曲润岚的话复述了一遍:“……四爷还说,让少爷您别分心,家里,还有阿樱,他都会多照顾一些。”

    笔走偏锋。

    “啪咔”一声,锋利的钢笔头断成两叉。

    红sE的墨水吐露出来,染在执笔者的指尖,顺着皮肤的纹路蔓延开来,好像破了一个口子,哩哩啦啦地将手指、白纸都染红了一片。

    这一页就这么废了。

    赵朔噤了声。

    他跟了曲久桓半个月,也知道他是个不喜形于sE的。这幅模样,倒是头一回见。

    钢笔被悻悻地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青年拿起铜盆上的帕子将手指擦g净,额头突起的青筋隐约可见。

    “咱们这位四爷。还真是够闲呢。”

    “我有多久没回去了?”

    “快半个月了。”

    是十五天。

    从上次从曲润祥的院子里看到她。已经过了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