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曼山这句话倒是真话,影佐机关是日本华中方面在上海等级最高的情报机关,他们要抓的人,别人根本不可能救出来。

    可司光远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身子向前倾,低声说道:“这个道理我懂,可是万事都有可能,日本人也喜欢钱不是吗?我只需要曼山兄给搭个桥,找个能办事的,好处绝对少不了您的!”

    任曼山不禁被司光远气的笑了起来,他的地位在伪政府还算一号,可是在日本人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他倒是和日本海军部的一位官员相熟,可是根本不搭界。

    再说,他也根本不想再参与这件事,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再搭进去,可就后悔莫及了。

    他们这种官场老手,又怎么可能轻易为他人赴险,为了钱也不行,有钱挣,还是要有命花才可以!

    “好了,你就不要再费口舌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无能为力,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们也死了这条心,万木林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准备给他收尸吧!好走不送!”

    任曼山的语气极为生硬,根本不给司光远说下去的机会,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可是这一下子也激怒了司光远,司光远跟随岳生多年,是岳生的得力助手,早年在上海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看到任曼山想撒手不管,顿时也心头火起。

    只见他的脸色一变,完换了一副面孔,根本不理任曼山的茬,语气也变得阴冷:“怎么,曼山兄拿了我们的好处,就想抽身而退,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任曼山眼睛一瞪,也是语气不善的回道:“怎么,你还以为现在是三年前,他岳生当道的时候,别忘了现在上海是日本人主事,是新政府主事,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你送进大牢,和万木林做伴去…”

    “然后呢?”司光远冷哼一声!

    对于任曼山的威胁,司光远根本不当回事儿,他本就是好勇斗狠的地痞出身,这些年也不减狠色。

    “然后,你们一家人就等着上军统的刺杀名单,我就不信,你们能够防得住那些无孔不入的军统人员,总不能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吧?

    这一年以来,你们死了多少人,只怕都数不过来了吧?

    哦!还有,您的妹妹是王汉民的夫人,我记得军统家规里面有一条,对于投敌叛变的首恶分子,是要追究家属的罪责,一起执行的,这也是为了惩戒叛逃之人,王汉民绝对算的上首恶这一条了吧?”

    “你竟然敢威胁我!”任曼山大声咆哮道,他手指着司光远,气的都有些颤抖。

    任曼山这些政客们,不怕你耍阴谋暗算,他们本就是此道高手,可偏偏就怕这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狠辣角色,动辄就以命相搏,直接就以家人的生命相威胁,这恰恰是打中了他们的软肋。

    任曼山自己就有家人,再加上自己妹妹和外甥,如今没有了王汉民,自然也要投靠自己,这一大家的人,自己可是顾忌太多,他很清楚,不要说是军统那些特工,就是岳生下定决心对自己报复,这满上海的青帮弟子,自己也是防不胜防,招惹不起!

    此时他真是后悔不已,当初不敢贪图司光远的好处,惹上这一身的官司,如今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些流氓地痞,一旦沾上,就像扒在身上的膏药,怎么也甩不脱了!

    看着任曼山色厉内敛的表情,司光远顿时心中有底,他们这些人,做事情只为目的,不择手段,当好话说尽,不达目的的时候,就干脆撕破脸来,他就不信,任曼山敢和李志群一样,豁出身家性命,来跟青帮和军统拼命。

    此时,司光远的脸色一缓,开口说道:“曼山兄,言重了,我怎么会威胁您?大家有话好好说,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搞的不愉快,我也是明白事理的,只是要请您给指条明路,搭个桥,介绍一个明白人,好处是绝少不了您的那一份!”

    “我哪还敢再收你们的钱!”任曼山不由得气苦,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他看着司光远,“我不是敷衍你,是真找不到好门路,你应该清楚,日本的影佐机关,是上海最高情报部门,就是王先生也要看他们的脸色,我有什么办法去影佐机关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