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军不为所动,轻描淡写道:“你就踏踏实实把孩子生下来得了,不要想那么多,想太多对孩子不好。”

    “周向军!”房秀秀急眼了,全名全姓的喊出周向军来还是第一次,“你说的轻巧,李秋喜都说了,我要是把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只有三条路可选,那天你也听见了,三条路都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你周向军白白得了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可是我呢?你想过何去何从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周向军安慰道:“你能给我生一个儿子就能给我生下第二个第三个,我当然是愿意跟你结婚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结婚?”房秀秀反问道:“跟你结婚是我唯一的生路,跟你结不了婚,我只有死路一条,反正你要想好了,要是跟你结不成婚,你也别想要我的儿子,我一尸两命横在你面前,你看着办!”

    周向军吓着了,被房秀秀吓到了,原来那股子柔情蜜意哪去了呢?不过,看在儿子的份上,他忍了,他上前安抚房秀秀,“你别着急,你好好养胎,我这就回去找张桂珍,我说啥让她把婚给我离了!”

    “军儿哥哥,就知道你对秀秀最好——”这么一转眼,缠绵绵娇滴滴的房秀秀又回来了,刚才的凶相毕露好像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周向军就吃这一套,立马缴械投降。

    “好了啦,军儿哥,快去吧,再晚,你等得了,咱儿子可就等不及了,你不想儿子成了黑户吧?”房秀秀催促道。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你跟儿子在家等我好消息。”

    周向军没有直接就去找张桂珍,他捱到天快黑下去,路上不大见行人,这才往家里走去。

    家里只有张桂珍一人在家,小棉袄被送到周刁氏那里长住,周向军不再回家去住,小棉袄半夜起来找爹找不着就会哭会闹,放在奶奶家里就不一样了,小家伙聪明懂事,知道在奶奶家住当然是见不着爸爸妈妈的。

    张桂珍和周向军俩还是有默契的,等到白天小棉袄幼儿园放了学,两人会轮流往周刁氏家去看孩子,两人把时间错开,避免碰面,就是不巧真碰见了,周家屋子多,也有处可躲,这样虽有些麻烦,但是可以使小棉袄稚嫩的小童心不会受到伤害。

    有时候小棉袄有要求让爸爸或者妈妈送去幼儿园,这两人也能及时陪伴,依小棉袄的心思,自然是看不出爸爸妈妈之间的暗流汹涌来。

    婚姻毕竟还是存在的,张桂珍见周向军回来,也没有理由往外撵,但她不搭理他,就坐在桌前吃自己的饭。

    “吃饭呢!”周向军对张桂珍显然客气了,像是对待真正的前妻。

    “有事就说。”张桂珍夹了口蘑菇炒肉放进嘴里,紧接着跟了一盅酒。

    “啥时候喝上酒了呢?”周向军没话瞎搭搭。

    “你有事没?”张桂珍冷眼看着他。

    “那啥,看啥时候有空,咱去趟民政局,把婚离了吧!”周向军两手搓来搓去说道。

    “没空。”张桂珍冷冷回答道。

    “咋也不能一天空都没有?”周向军道:“你棚里不是没啥活了?”

    现在周向军的棚和张桂珍的棚分开打理着,这是张桂珍的主意,她不想跟周向军有任何关系,在她私心里来讲,她所谓的不愿意离婚,并非她对周向军有多依恋,而是为了小棉袄有个完整的家,为了自己不能再生育的愧疚,她骨子里的骄傲正在慢慢觉醒。

    “就算有空,我也不去民政局,我绝不跟你离婚!”张桂珍一字一句坚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