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咯咯一笑,娇声道:“人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饿了就寻吃的,渴了就找喝的,病了就吃药,堵了就找茅房。不管你是什么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把自己照顾好了,你想要的,才有机会拥有。这道理,懂不?”

    “嗯。”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我们存活于世,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忘初心,无愧于心,也就是了。”李秋喜顺嘴又为他煲了一个鸡汤。

    见周向豪没再出声,李秋喜以为他没听懂,随即又用白话解析道:“放在你身上,就是说,你不能跟自己的身体作对,你遇上我,能再次活下来,是你的命数,老天爷不收你,你不能把自己结果了吧?所以,你的腿伤,得治。治好了,想当英雄还是当狗熊,才能随你自己心意。”

    周向豪道:“嗯,我明白了,谢谢你。我就是怕——”

    “怕腿废了是不是?”李秋喜反问出他这句话,其实这也是她为他担心的事,伤到这种程度,能不能好,真是两说,但是,她不能在不知结果的情况下先行打击他,也怪了,她为他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嗯。”

    李秋喜笑了笑道:“你能活着,是你的命数;你伤了,也是命数;你要是残了,那只能证明,你的生命该有此一劫。放心吧,老天不会对你不公,就这点伤耐何不了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残了,也尽可放心,我来,我来当你的腿,怎样?”

    半晌,他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嗯。”

    “怎么?感动了,四叔?”

    “谢谢你。”

    “谢我啥?我得谢你,要不是你,我和二蛋早就喂了狼了,我要是有幸当你的腿,你尽可能的使唤我,不亦乐乎。”

    二蛋在李秋喜不断的鼓励之下,闷头跟着她走了一宿夜路,天刚蒙蒙亮,他们一行已到了镇子上。

    医院还没开门,他们就在医院门口小憩。

    所谓的医院不过就是多了两排房子,被大水冲刷过的根基显出比原墙深重的颜色。

    李秋喜有点担心,不知里面的药品是否给冲走了。

    三人就地搭起锅灶,熬上一锅米粥,李秋喜把一只鸡蛋单独打进锅里,多多放了些水煮熟,四溢的香气把人肚子里的蛔虫勾了出来。

    李秋喜把大部分鸡蛋盛进碗里,来到周向豪身边,道:“你别说话,把这个喝了。一会清伤准得疼,需要力气撑着。”

    周向豪忍不住还是要说,刚一张口,又被李秋喜拦住,她用命令的语气道:“别说话,喝!”

    眼看着她要发怒,周向豪不得不端过碗来,自顾自喝了一口,把鸡蛋抿到碗边。

    李秋喜又拿一只碗,将晾凉的小米粥的粥皮挖起来,倒进周向豪的碗里。

    她又把漂起的蛋花盛上来,和了半碗小米粥,给了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