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威远侯府的中馈被柳姨娘夺了,她那继母担心柳姨娘送过来的月例有问题,又不敢送太多的过来免得仆人私藏,便在之后专门让沈言箖借着出门去广济寺为祖母祈福为由,拐道来到此处,为沈言箴送些专门为她准备的月例来。

    “祖母身体如何?”老皇帝虽然信道,但是却并没有禁止民间礼佛,所以民间信佛者依旧很多,但是沈言箖身为继夫人嫡女,这般贸然出门,只怕是家中出了变故。

    “三姐姐莫要担心,祖母身体一切安好。”沈言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只是前夜祖母做了噩梦,心有余悸,听闻广济寺的香火最是灵验,便让我过去多添点香火钱。”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范,若是在燕京,只怕威远侯府提亲的门槛怕是要被踏平了。

    沈言箴擦了擦眼角的鳄鱼泪,碍于这具身体的原因,她的言行举止终究做到端庄大气,所以虽同为嫡女,她娇娇怯怯的站在一边,倒显得仿佛小妾生的一般。

    “不说这个了,三姐姐,你快过来看看母亲为你准备了什么。”随着沈言箖进门的是几个抬着箱子的仆人,“我来的时候偷偷看了母亲准备的东西,不瞒姐姐,看的我都酸了,也不知谁才是她的亲身女儿。”

    她目光澄净哪有半分忌恨在其中,沈言箴由着她打趣,转头却发现仆人的衣着不但不是威远侯的服饰,也脸生的很。

    “这些人是?”她有些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暂时把疑惑按捺下去,待这些仆人把东西都抬进屋内离去,这才将疑惑道出。

    “侯府人多眼杂,这些人并不是府中的仆人,而是外祖母差人过来帮忙的。”威远侯的两任夫人都是出自江南苏杭有名的富商乔家。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威远侯府看着虽然繁华,却是靠着两任出自乔家的夫人陪嫁撑起来的,而威远侯也投桃报李,为乔家争取到了苏杭地区茶叶的专营权。

    即便如此,威远侯骨子里依旧看不上这个姻亲,当初会选上乔家。钱是一个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为了那位柳姨娘。

    柳姨娘这些年虽然名义上是侯府的姨娘,但在府中的身份却是仅次于正夫人的。

    所以正夫人的身份绝对不能太高,不然也不会由着威远侯胡来,在正夫人刚进门的时候就搞出了个庶长子。

    “你放心,这些东西并不是从府中账面上走的,而是通过乔家走,有些还是外祖母库里的。”沈言箖解释道,父亲因为不喜商人,自然并不喜欢府中的人与乔家多有接触,却没想到,如今她一遭落难,为她出钱出力的却是乔府。

    “四妹妹代我谢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只可惜如今我身在此处,无法亲自向他二位道谢。”沈言箴说这些的时候,难得真情流露,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谁说姐姐不能出去了。”沈言箖难得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了,京城连着三天暂停宵禁,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观灯了。”

    “而且我们正好趁着观灯的时候去见见外祖父外祖母。”她拉着沈言箴的手,有些孩子气的晃了晃说道:“三姐姐,你就陪我一起去赏灯吧。”

    “你想让我过去一起赏灯,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要老实交代,不得骗我。”沈言箴发现沈言箖绕来绕去,却是为了即将来临的上元节,有些疑惑,便非让她说个子丑寅卯不可。

    “哎呀,三姐姐。”沈言箖被逼的无言以对,只好道出原由。

    原来是她与梁国公府的嫡小姐斗诗勉强赢了,那位嫡小姐自然不服,便约了上元节的猜灯谜,谁猜的多便是谁赢。

    猜谜并非沈言箖所长,但是她认识的人中,唯有她的二姐姐和三姐姐很是会玩。

    威远侯府中,二姐姐便是庶二小姐沈言筃,乃是柳姨娘所出,是绝不可能帮她的忙的,但是沈言箴不一样,两人同是嫡女,母亲又是姐妹,情分非同一般,于是沈言箖找来找去,只好借着各种由头,想请她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