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凑合过日子,对自己不负责,对女生也不负责。而且他曾爱过的是个男孩子,意味着他的性取向是男吗?可他也没有对别的男性产生过爱慕之情。

    只有沈问秋。

    终身大事这个问题苦恼了他好久。

    那天他半夜突然接到电话,孤身奔赴几百里去找沈问秋。说实话,当时沈问秋的形象和十几岁时截然不同,完全脱去骄里娇气的少爷羔子模样,跟个混混地痞一样,和一群男人靠墙蹲在一起。

    好几个人都是相近的模样,形销骨瘦,胡子拉渣,面色发青,蓬头垢面。

    可他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沈问秋,都不用警察特意指给他。

    陆庸意识到,他是还“喜欢着”沈问秋。

    不是“喜欢过”。

    大概4点多,陆庸才睡着,但长期以来养成的生物钟让他不到7点就醒来。

    陆庸做好早饭,本来不想吵醒沈问秋,但他站在开放式灶台后面,凝视了把整个人埋在毯子里蜷缩起来睡觉的沈问秋好几分钟,心底还是莫名害怕,怕下午下班回来,沈问秋就不见了。

    陆庸下楼去取了一万现金。

    然后回来,坐在沙发边上,推了推沈问秋:“小咩,小咩。”

    沈问秋不耐烦地向后挥手,满是起床气地说:“别吵,我睡觉呢,我很困!”

    陆庸平铺直叙地道歉说:“我昨天不该说你是烂人。”

    沈问秋肩膀动了一动,但并没转过来,他说:“你又没说错,不用道歉。我欠债烂赌不工作,不就是烂人吗?我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啊。你的好心根本不该用在我身上。”

    “我问你借钱,其实我根本没想还,我还不上。写借条给你就是逗你玩,骗骗你呢。”

    我没想要你还。陆庸想,又说:“反正只是小钱而已,你以前也帮了我很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沈问秋翻了个身,从毯子里探出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耷拉着眼皮,死鱼眼地看陆庸。

    陆庸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沈问秋看傻子似的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合家欢电视剧的台词吗?没必要对我这种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陆庸:“……”尴尬。

    陆庸没别的办法了,只好给沈问秋塞钱:“零花钱,你拿着用吧……不用写借条。算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