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醉醺醺的陈富贵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脸色带着醉酒的红晕,跟其他庄稼汉子比起来他长得算白净俊秀了。

    “怎么还不把这死丫头拉进来?”他语气不耐烦,看向陈段氏的眼神带着埋怨不喜。

    又被自己相公讨厌的段霞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陈春红身上,如果不是这死丫头要跑,她就不会被自己的相公责怪。

    她蹲身就要再次去拉扯她的头发,一只白嫩的手伸出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赵荟蔚眼神很冷,看得陈段氏莫名生了俱意。

    “我没有权利管,但我会去请有权利来管此事的人,村长不行我就去镇远找县令,总有能管的人不是吗?”

    赵荟蔚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听见县令二字陈段氏才抖着手指道:“你,你别欺人太甚,这是我的家事,县令来了也管不着!”

    赵荟蔚眉头微挑,懒懒一笑,把沈明南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学了个八分像,“是吗?要不我明日去县城请县老爷来帮我们理论理论?”

    民自古就怕官。

    更别说一辈子生活在落花村的村妇,陈段氏当然不可能去找县老爷。

    陈段氏直接被气得口不择言,“在这里装什么大善人呢?我家春红我想把她嫁谁,她就得进那人的家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明日我就遣人去叫老莫头来说亲,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算想死都给我死老莫头家去!”

    陈段氏说完,也懒得再管外面躺着的陈春红了,拉着陈富贵进门就重重的关上院门。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内容无非就是陈段氏说得对,这说亲之事他们确实也管不着,就算县老爷来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赵荟蔚紧了紧拳头,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她再一次深切体会到在这种社会,女孩子们身不由己的悲哀。

    她走到陈春红的身边,蹲下身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再触碰到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她有一瞬的僵硬。

    赵荟蔚想起前些日子,这个女孩子突然跑她面前来嘲讽她。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做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情才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恨上她。

    可现在……

    赵荟蔚想为自己那天的话道歉,陈春红的婚事从来都不由自己自主,又怎么能选择自己嫁得好与不好?

    “对不起……”三字落下,陈春红身子一颤,埋在手臂的脸被黑发挡住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