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向东听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两下,扑通扑通的鼓噪着耳膜,大脑似缺氧般的轰鸣。

    “四哥,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路莳奇怪地看着钱向东,想到什么忙倾身过去,伸手覆在钱向东额头上,“果然又发烧了。”

    钱向东鼻端再次闻到那清冽的气息,那是雨后的草坪,处处透着清新。

    他恍惚想起自己这次进了两次空间,那片感冒药可能抵挡不住。

    “哦。”

    路莳急道:“快起来,别在这里吹风,回去吃片药,盖着被子捂捂,发发汗。”

    路莳拽着钱向东快步往家赶,心里暗忖,'也不知道人烧多少度,都给烧得呆呆的了。'

    钱家人都在家,看见路莳急慌慌拉着钱向东回来,谁也没问问。路莳知道钱向东和钱家的关系,更没凑上去多说,自找没趣。

    他让钱向东脱鞋上炕,自己去厨房烧了开水,先让钱向东吃过药,又给他盖了两层大棉被,拧着温热的毛巾盖在钱向东头上。

    “四哥,你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路莳道:“我看你吃过药,脸不那么红了。”

    钱向东自己感觉这次发烧没有每次那么严重,温度应该不会太高,脸应该不会烧得太红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路莳总说他脸烧得很红。

    “嗯。”钱向东轻声应着,“生病还是有人陪着好,上次我发烧自己去打吊瓶很难受。”

    路莳得意道:“那也要看是谁陪在身边,我能和别人一样吗?”

    “是。”钱向东看着路莳张扬的眉眼,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钱向东就在路莳的声音中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到了晚饭时间,钱向东还没醒,路莳怕他呆会醒来没饭吃,就去厨房先给他盛了放在炕头,自己才回知青点吃饭。

    路莳出了钱家几乎是用跑的往知青点赶,无论知青点还是村人家里,做饭都有定量,绝对不可能使劲做,只能不够吃,不会吃不了。路莳就怕回去晚了,饭都吃光了,他就只能饿肚子了。可肚子饿,连觉都睡不着。至于中午那大半只烧鸡,他一个正在身体发育的大小伙子根本不顶事。

    “路莳,你回来了?”窦维晟正在厨房刷碗,今天轮到他值日,他道:“就知道你晚上得回来吃,我给你留了饭。”

    路莳竖起大拇指,“窦维晟,够意思!”

    钱向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钱家几个孩子还没睡下,正在疯闹。他起身想要去趟厕所,伸手刚摸到枕边,就摸到了那碗饭,几乎立刻就猜到是路莳给他留的。嘴角弯了起来,眼中噙上笑意。

    正好路过厨房,见灶下还有一点火,就把饭焖在锅里热了热。余火温的饭不凉不热,倒是正好。

    刚吃完饭,钱向东就听见大门被敲响,有人在门外喊他,“四哥,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