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那些感冒药吃下去应该会好,但关容到了夜里反而真的发起高烧来。陈越持看着温度计上的刻度直着急:“是不是我给你吃了什么不能吃的药?咱们去医院吧!”

    关容摆摆手,把被子拉上来自己压住边缘,侧躺着:“不,不去。发发汗就好了。”

    “要去医院。”陈越持跪在床边地上,一手摸着关容的脸,“哥,得去医院。三十九度多,不能开玩笑。”

    关容疲惫地说:“我没有开玩笑,我不去医院。”

    陈越持拿他没办法,被子一掀就要去抱他。关容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拉住被角,死死拽住不放。僵持了一会儿,陈越持干脆任由他抓,连人带被子就要打横抱起。

    “哎哎哎哎哎!”关容一连串地喊,“别!要摔了!”

    他使劲挣扎,陈越持本来能抱稳,不妨被他用脚蹬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栽回床上。

    高热状态下人本来就不舒服,这样一摔有种想吐的感觉。关容喘息半天,无奈道:“你干嘛啊崽?本来没病都要被你折腾出病来了。我这么重,你能把我抱到哪里去?”

    陈越持跌倒时压在了他身上,闻言抬眼望他,喘得比他还要厉害。眼睛似乎有点红:“你跟我去医院。”

    关容叹口气:“不准哭。”

    陈越持说:“我没有哭过。”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关容瞪他半天,抬手去抱他脖子,在他肩上安抚地拍了拍:“我真没事,就是身上有点冷,你真内疚就再抱一床被子过来,抱着我,让我发发汗。”

    他的“抱着我”一出口,陈越持就静了。关容甚至察觉到他是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关容放开他。陈越持把手放进被子里,在关容背上摸了一下,说:“你身上都是冷汗。”

    关容点点头,闭上眼:“不抱就走吧。”

    静了两秒,陈越持起身,把被子给他理好,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再进来,给关容又盖上一层被子。照样掖好被角,第二回离开卧室。

    听到关门声响,关容睁开眼睛。壁灯没关,他直直盯着天花板出神。大概一刻钟之后,门又响了。他应着声音闭上眼。

    陈越持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把关容搂进怀里,小心地把他背后的被子都掖好,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关容能闻到他身上新鲜的香皂味道,手指碰到他的身体,是棉质的睡衣。

    “有个事一直想问问你。”关容说。

    陈越持一僵:“我以为你睡着了。”

    关容笑:“睡着了有人来抱我也得醒啊,发烧了,又不是重病昏迷了。”他抬手抱住陈越持的腰。陈越持放在他背后的手跟着收了收。

    “要问我什么?”陈越持轻声问。

    关容在他颈边嗅了嗅,陈越持有点想躲却无处可躲的意思。关容说:“你洗澡用的不是沐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