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容并不推辞,只是带他去了一家馄饨店,说是很久没吃过了。

    “关老师不用照顾我,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请夜宵还是请得起的。”陈越持说。

    关容在门口对他翻个白眼:“我就想吃这个。傻子。”

    陈越持又有点不好意思。关容率先进店坐下,抱面汤碗捂手:“好饿,冬天真的要来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没吃晚饭吗?”陈越持问。

    “没吃,等你呢。”关容说,“你怎么穿这么少?”

    陈越持惊讶地“啊”一声,关容说:“每次都露出一样的傻样。我开玩笑的,我只是下午从少年宫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吃。”

    “下班时间还要上课吗?”陈越持茫然。

    关容撇撇嘴:“赚外快啊,只准你赚不准我赚吗?”他现在说话格外不客气,但其实一点也不会冒犯陈越持。陈越持只是笑,心里却觉得熨帖。他喜欢这种不客气,细想有种小小的病态意味。

    “我跟你一样,打很多份工的。”关容隔着桌子倾身,等陈越持也够过去,他就小声说,“接很多活儿,感觉身体要散架了。”

    陈越持怔了半晌。关容探究地看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正好店家来上馄饨,这话题也就溜了过去。

    没一会儿关容第三次问:“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我不冷啊。”陈越持答。

    关容像在使小性子,用勺子把馄饨搅烂:“我就这毛病,问问题别人要是不回答我就会一直问。”

    陈越持笑:“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以为我对谁都有问题问呢?”关容说,“不冷也得要注意天气变化了,再生病可没人去照顾你。”

    碗里的热气腾起,把两个人的脸隔成朦胧,陈越持忽然有点冲动,不由自主地问:“关老师会去照顾我的吧?”

    他这句话语气难言,似乎坚持要得到关容的回应,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关容沉默片刻,轻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美。”

    陈越持顿时松弛下去,变回平时的温顺模样,显得刚才一瞬像是错觉。又问:“那关老师今晚还要忙吗?”

    关容不答,陈越持说:“抱歉。”

    “哪有什么抱歉的。”关容皱眉。

    从面店出来陈越持就知道关容的答案了,他的脚步是径直朝着后街走的。陈越持在后头跟着。走了一截关容问:“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