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便是喜宴,百官齐聚承乾殿,丝竹琴弦声声调起,貌美舞姬款款移步。众人吃酒闻乐看舞,好不自在。

    太上女君陛下有言,女君同凤君大婚之日,应君臣同乐,他们自当无所拘束。

    天元王朝王室,已许久不曾举行过喜宴了。

    朝臣们眼睛虽放在身段窈窕舞姿轻盈的美姬身上,却也悄悄掩饰般地将目光投向上首所坐的太上女君和左相二人。

    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且惊讶的是,左相大人竟一反常态,坐在上座,太上女君陛下的身旁。

    虽说今日确实是他们二人之女的婚事,然众所周知,左相大人向来从未当众承认过女君陛下这个没有名分的女儿,更从未有过僭越礼制之事。

    今日又是为何如此?

    难道是……想开了?

    众臣心里猜测着,不多时便听闻二君的君辇回了宫,连忙欲要起身恭迎女君、凤君归宫。

    然而却听闻一路护送的殿前司来报,说新婚二人并未乘坐君辇,而是策马在璃阳街头赏景看花去了。

    即墨溡侧撑着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还是左相颔首表示已经知晓,不必在意。

    女儿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也略微知道那祈安君主的性子,二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实在不足为奇。

    甚至放在年轻时的即墨溡身上,做的比这更狂放孟浪之事也不是没有。

    又怎会不觉得稀疏平常。

    只是……

    钟离微微敛眸,看向坐在殿内最侧首的那位白衣青年——启溟国师,琅乐。

    那人只淡淡的喝着闷酒,面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钟离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琅乐自然也注意到了高座上天元左相钟离大人审视过来的目光。

    他当年在天元做太师时,因钟离左相待人疏离冷淡,故而二人接触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只是即墨溡、左相、小酒儿和他四人同在赤羽殿之时。

    见面次数不过寥寥,他却知道这位左相确实是位极具城府之人,自有他多年于朝堂之中沉浮的手段。

    不然又怎会得到太上女君即墨溡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