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内的大臣们还在为海禁弛点好还是严点好争论不休,高坐龙椅上的嘉靖帝却视若无睹的翻阅着手里的籍,查找着刚刚底下大臣争论中所援引的句子。一要

    在旁边伺候的黄锦暗暗松了口气,圣上的火气渐渐消了。

    很快嘉靖帝便翻阅到了大臣们刚才所引的地方,看完后似乎有些不屑的扁了扁嘴,然后便将籍合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大臣们争辩。

    争的好,不争的话,朕怎么控制你们呢。

    在嘉靖帝注视下,这些大臣们更是打了鸡血似的,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所主张的严禁或者弛禁援引各种支撑材料。

    “当今我朝边患也好,倭乱也好,及至近前山东等地刁民聚众寇叛,其实究其原因都与一个“钱”字有关。没钱,边军粮饷后勤紧张,抵抗不了蒙古俺答;没钱,沿海军备紧张,剿灭不了倭寇;没钱,在水旱蝗天灾之时,赈不了灾若是我朝钱粮丰沛,边患倭乱等等疥鱗小疾也,在圣上英明领导下,覆手可得天下升平。”严嵩阵营里一位官员高声说道。

    “汝意如何?”李默那边有官员接话。

    “重开市舶,官定税制。”

    严嵩阵营的那位官员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越说越激动起来,“市舶一途,税制收入倍于它制。就南宋而言,南宋偏安一隅,北方沃土俱被胡虏所占,然南宋缘何能绵延百余年,盖因市舶所创税收颇丰为南宋输血,方得绵延。据臣所知,南宋之时,单是闽广两市舶司便岁得息钱二百万贯,若是所有市舶之入,岁得息数千万贯矣。单是市舶之入,便可使我朝税赋倍增。”

    “荒唐,倭寇之祸于市舶。早有公论,任汝天花乱坠,为我朝安全计,市舶定不可重开。”李默一甩袖子。黑着一张脸指责道。

    李默这边一飙,严嵩这边的有些人不由有些惧意,李默可是吏部尚,掌握官员升迁大权呢,严阁老尚且礼让他三分。更何况是我们了。

    “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动以百万计,岂不胜取之于民?南宋偏弱,市舶尚且不损国之安全,更何况我朝甲兵之利哉。”

    别人怕李默,严世蕃可是一点也不怕,在李默话音刚落便冷笑着反驳道。

    嘉靖帝此刻听的认真,刚才那位臣子所说的宋朝市舶收入让嘉靖帝很是感兴趣,大明朝一年的岁入也不过是两千余万贯。没想到南朝这个仅仅占据了南方的偏安朝代,光是市舶司一年的收入就能达到数千万贯,那可是跟我大明全年的所有赋税几乎相当了,若是我朝也开市舶司呢?

    想到这,嘉靖帝不由亮了眼睛,赋税别说增加一倍了,就是增加一半,自己治理江山起来那就容易多了。另外就是,增加了赋税,那就可以有更多的银子来炼丹了。

    于是乎。嘉靖帝越想眼睛越亮,为了得到南宋市舶司更为准确的数据,嘉靖帝又写了一张小纸条,让黄锦差人送去翰林院。让翰林院将南宋市舶司收入及南宋岁入的相关典籍准备好呈上来。

    还是刚刚送传纸条的小黄门,这次又是他带着嘉靖帝写的小纸条再一次匆匆赶到了翰林院。

    小黄门带着小纸条到翰林院时,袁炜眼睛都歪了。

    在袁炜看来,这次的小纸条定是像上次嘉靖帝写的那个“糖醋鱼比较下饭”一样,又是一个表扬朱平安的小纸条,那么快就找到了皇上要找的。得到褒奖很自然。

    然而,当袁炜真正看到小纸条上的字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笑了。

    纸条上写的是,“查找南宋市舶司之资料。”

    这又是让找典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