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肤色像是月下的新雪,又像是初春的梨花,而垂在身后的青丝又如鸦羽,长及地面,黑是黑,白是白,分明得叫人完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抱着双膝蹲在花前,眼睫低垂,半敛着眼眸,声音温润轻细,仿佛带着些颤:“哎呀,这花好可怜呀,整片叶子都被人揪掉了呢……”

    少年说话间眉头蹙着,绯红的双唇看上去和他的人一样柔软,又像是他面前的夜光,仿若带着淡淡的香气,而少年说完话后紧紧抿起的委屈模样,却是过分的做作、虚假、和勉强。

    可怜是挺可怜的。

    然而这股“怜”意,是因为少年的容貌本就柔美,生得乖巧又温驯,他轻轻一皱眉,就会叫见者心软;微微一抿唇,就显得他委屈哀怜。

    只是秦狰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了,那些人虽然都没少年貌美,可都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表情,叫他心软,叫他好给他们想要的好处。

    偏偏这少年假装可怜的演技还实在太烂,他就没见过装可怜程度比少年还造作的人。

    就这点演技也想骗他心软吗?

    要是少年呜呜的哭上两声还行,起码是真的流了眼泪呢。

    眼泪都不流,呵。

    秦狰收回看向少年的目光,脚步停也不停,上了黑色的轿车。

    那抹黑色消失在柳寻笙的视线之后,他就被踢出秦狰的梦了。

    柳寻笙也醒了,他呆呆地望着黑黢黢的书房,只觉得养自己的新主人秦狰约莫是真的心狠手辣,他今天在梦里都强忍着被秦狰反复揪叶子的恐惧,还装的比昨天更可怜,然而秦狰还是看都不肯多看他几眼,依旧踩着他故意飘到他面前的叶子走掉了。

    柳寻笙有些泄气,慢慢地又把自己挪回春剑兰身边,觉着自己还是不要想着走这些邪门歪道了,不如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化形逃跑溜走还靠谱些。

    第二天秦狰睡醒,发现沈听弦今天倒是没跑,还留下来吃早饭了。

    不过沈听弦在看到秦狰下楼后就立马跑到他面前说:“好哇秦狰,你果然揪小牡丹叶子了,我刚刚去你书房看了,它那片断叶没了!”

    秦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面不改色道:“我不是早在微信里就和你说了吗?”

    “我哪里想得到你真的会揪?”沈听弦说,“我看那小牡丹叶子本来就没几片,你别再揪了,等会给人家揪秃了怎么办?”

    秦狰语气淡淡,神色冷漠说:“秃了也还会再长的。”

    沈听弦听着秦狰这话,无比唏嘘道:“你不能因为人家俗就这么对它吧?你舍得揪你那盆春剑兰的叶子吗?”

    秦狰挑了挑眉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沈听弦口中他对两盆花的偏心程度和区别对待。

    沈听弦见状啧啧感叹着,和秦狰说昨晚他问过简烁柔了,她和那个男的真就是去吃了火锅,别的什么也没做,那个男人搭着她的腰是因为她肚子痛,不舒服,在搀扶她呢。

    秦狰不知道简烁柔这话别人信不信,但是沈听弦肯定是信了的,因为他说完后抓了几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匆匆吃完早饭后就跑了,大概是赶着去开他的舔狗公司……不,娱乐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