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杨波再次召见各部门负责人,有些机密事宜并不适合在会议上公开。

    “根据最新一次测绘得到的计算结果,想要连通两座砖窑地道还有五百步左右,全力挖掘也需要十多天时间”屯务司张峰进汇报道。

    “不行!”

    杨波断然否决:“哪怕用嘴啃,也要给我在五天内啃出来,没有身后伏兵齐出,两面夹击,磨盘城下决战会打成胶着状态,这是咱们最大的忌讳。”

    杨波又望了一眼低着头的张峰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告诉那些百姓,和鞑奴清算的日子就要临近了,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无论如何要在五天内贯通地道。”

    张峰进结结巴巴的道:“眼下泥土冻得太结实,再说又怕惊动上面的鞑子,只能选择晚上开工,加上地道狭窄,无法同时容纳更多的人手来挖掘,五天时间可能,可能……”

    杨波摆摆手,淡淡道:“这些都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标绘了等高线,你们通过计算挖掘时尽量避开冻土层就是,至于害怕惊动鞑子也好办,你们把参数报给火炮营,让他们定时打炮掩护,告诉陆若汉,这个时候不用害怕浪费,一定要保证全天开工,你们也可以分派人手,定时轮换,保证最高的效率等等,这些细节你们要动脑子想办法解决,每个部门都有一大摊子事情,都要我来拿主意的话。就算把我分成几片也忙不过来啊?”

    张峰进有些惭愧低声道:“是,大人,只要全天开工。小人便能保证五天内贯通。”

    杨波脸色缓和了不少,又道:“贯穿了地道,你们屯务司要配合后勤部,从那些百姓中挑选一些意志坚定的作为辅兵加入军队,等夺取砖窑后他们要立刻运送最少足够五天的粮食器械,他们和那些战兵一样要牢牢钉在鞑奴身后直到他们开始溃败。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引导战兵通过地道。从不同方向向鞑奴出击,这些事情你们要制定计划,做好准备。”

    不等张峰进点头。杨波又问刘炳文:“你们有什么需要汇报的?”

    刘炳文取出一份文册道:“鞑奴在三面竖了十多架巢车,鞑子在望楼上窥探城内的兵力布防,咱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鞑子的眼睛,恰好。巢车附近还有几座鞑奴包衣制作攻城器械的作坊。眼看决战在即,情报部制定了一个叫做从地底出击的计划,计划派遣特别行动队趁着夜间出击,用猛火油烧毁鞑子的器械,最后用火炮来掩盖行动队的痕迹,不过有个担忧,万一失败,恐怕会泄露地道的秘密。”

    杨波眼睛望向张峰进。张峰进沉吟道:“除了两条连通砖窑的地道外,其他都是一些辅道。有警报便能用砖石堵死,这些辅道随时可以舍弃,不过小人以为没必要冒这种风险,让鞑子有了警备,奇袭的效果就打了折扣。”

    杨波点头,道:“就这样,出击计划作废,下一件事。”

    猫在地道等候命令的冯英自然不知道杨波一句话让行动队避免了一次无谓的出击,他正在抱怨命令的朝令夕改呢。

    “外情司已经在着手反击,目前京师流言遍地,什么消息都有,不过牵扯到陛下身上后,朝廷开始沉不住气,这几天锦衣卫四出,抓了不少散布谣言的市井之徒,汤宝成在信中说,请大人明确目的,外情司才好制定有针对性的举措”

    杨波闻言微微一笑,想了想道:“目的?这个汤宝成倒是直接,告诉他,我对外情司的应对非常满意,不过现在的火候还不够,以流言制流言想法是对的,但过于分化和荒诞就偏离了目标,毕竟流言只是个手段而已”

    刘炳文笑着接口道:“京师开始盛传流言时,许多不明就里的百姓对我旅顺颇多谩骂和污蔑,主要是一些士子缙绅在背后煽动,也有一些百姓将信将疑,双方争吵激烈,汤宝成在信中还说,有一户百姓家,父亲对大人破口大骂,其子极力为大人辩护,结果最后父子反目,大打出手,一直闹到顺天府衙门去了。”

    杨波闻言哈哈大笑,道:“汤宝成有没有说,顺天府衙门怎么断案的?”

    “儿子被打了十棍”刘炳文也笑了起来:“外情司着手反击流言后,很多百姓已经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杨波收敛笑容,道“告诉汤宝成,目的只有一个,造势,为我旅顺日后的行动造势,不用扯太多的人,把目标集中在曹化淳和陛下身上就好,和特勤队配合,源源不断的把昌平兵变的起因,以及目前的状况告诉天下人知道,咱们不需要说服那些对旅顺心怀恶意的人,只要说服那些同情旅顺的人,还有一些中间百姓就足够了。”

    刘炳文点头:“宗元方大人也来信,他目前处境有些危急,当日奉旨招抚昌平团练营,他在特勤队的保护下化妆混入了永安营内,走官道的小宦官被王肇坤等人派兵截住,这些人害怕事情泄露,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宗元方恳请大人,派人接他回旅顺”

    杨波摇头:“不行,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讨好朝廷还不得罪我?告诉宗元方,眼下是他选择的时候了,何去何从他自己选,要想下辈子平平安安,团练营的事情给我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