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几条护卫船都靠拢了大船,有的人拿着饭盆上大船来打饭。

    曲豹一眼看见了那个领他们上船的军兵,不由得叫道:“被你这厮骗了,一担鱼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换回来,明天再也不给你们鱼了。”

    那清兵有些羞赧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事务长多少会给你们一些钱,谁知道这小子忒黑了。明天我们就走了,不会再要你的鱼了。”

    丁宁做好做歹,将曲豹劝下了大船。

    离开几步后,倪勇迫不及待地问:“队长,怎么样?我们在下面挺担心的。万一动起手来,你们赤手空拳非吃亏不可。”

    丁宁笑道:“他们让上去送菜,又没有发现什么,岂会动手?”

    佟良兴奋地问:“队长,您这么说,是已经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丁宁笑了笑,伸了一下大拇指:“截止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中。”

    两人下船时,又有几担副食被征用,清兵呼唤倪勇他们的小船送人。丁宁打声招呼,和曲豹随着被检查的人离开包围圈,恰巧又遇到了那个开始要买他们东西的人,问道:“你们这次卖了好价钱吧?”

    曲豹低声骂道:“奶奶的,一担鲜鱼等于喂了狗,算是白搭了。”

    那人幸灾乐祸的说:“对我漫天要价,结果白给人家,该!”

    曲豹把他钵头大小的拳头向其一举,那个人吓得不敢吭声了。

    由于码头和镇子都被戒严,所以,今夜九龙镇内外特别安静。鹫峰山上秃鹫的叫声偶尔传来,使得静谧的夜晚更加寂寥神秘。

    将近三更时分,丁宁带着谢宝、郑宁悄悄向江边摸去。就见傍晚军兵站岗处空无一人,倒是旁边的斜坡上睡着几个鼾声如雷的清兵。几个人放大胆子向码头奔去,一路见到了好几组酣睡的清兵。

    江中几只中型船只黑灯瞎火,只有那只大船上前舱和中舱亮着两处昏暗的灯光,随着江水的奔涌,船体微微晃动,两盏灯像困乏至极的人在眨动疲惫的眼睛。

    丁宁轻轻奔到跟前,见曲豹几个已经都潜伏在两只小船之中。

    曲豹低声说:“我们上船,你们三个掩护,监视那几只中型船。”

    丁宁说:“我们俩上过船,我不去怎么行?再说,就我认识皇上,你们去了,我还怕他不相信你们呢。谢宝、郑宁留下掩护,咱们走。”

    两只小船一前一后,毫无声息悄悄划向大船。船舷栏杆旁,睡着四五个鼾声大作的值班军兵。这些人可能怕睡熟了掉到江中,都用绳子拴住了自己的腰,一头系在船舱立柱或者栏杆上。

    小船靠近大船之后,丁宁把宝剑插到背后,用手扒住大船栏杆,曲豹抱起他的双腿往上一递,他已经上到了船上。轻轻跨过栏杆,回首拉住曲豹的手往上一用力,将之提到船上。两个人又分别提上来一个战士,示意他们看住几个酣睡的哨兵。丁宁一示意,就和曲豹分头向两盏灯光处摸去。

    前舱里睡满了横七竖八的清兵,丁宁用嘴叼住宝剑,慢慢地用手抓住船舱的弧形撐用脚挑着空隙,接近了前舱中间的小木屋。用手挑开门帘,一个身穿赭黄袍头戴软唐巾正伏在小炕桌上睡觉的人映入眼帘。丁宁探身轻拍那人的肩膀,悄声道:“陛下醒醒,我来救您了。”

    那人在往上抬头的瞬间,右手一把匕首“歘”地刺向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