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宁笑道:“很奇怪吗?我们队长的结义兄弟是位大名鼎鼎的少年英雄,他与川东北日月会的二长老叫好,听他说起过福建哥老会的事情。”

    “疤爷”愣了,惊问:“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会与川东日月会打交道?”

    谢宝叫道:“‘疤爷’是吧?我们就是专门找你的,赶快给我们松绑吧。”

    “你先说川东日月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疤爷”哪肯轻易相信。

    谢宝冷笑道:“嘿,你还挺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去年春上,我队长的结义兄弟从川东北经过,日月会与他们合作,拿下了万县、云阳。日月会会长叫祝新生,其二长老负责外联,叫个曲苍松对吧?”

    “疤爷”挥手给店小二来了个暴栗,骂道:“龟儿子,啷个搞的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还不快给客人松绑。”

    那伙汉子七手八脚上前,给两人松开了绑绳。疤爷拍拍谢宝的肩膀,咧着大嘴直乐:“兄弟,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莫怪老哥啊。”

    出了山洞,天色已经微微发亮。那伙人熄了火把散去,唯余疤爷和店小二陪着两人朝回走。疤爷说:“折腾了半夜劳而无功,让小崽子领着你们先回去睡觉,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再细说。”

    店小二又成了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样子,一路上连连陪着不是。从客栈后门将他们送回拐角的房间,如蒙大赦似地跑掉了。

    谢宝和郑宁一觉睡到将近中午时分才被店小二叫醒,说疤爷来了,请他们去吃饭。两人简单收拾一下,随着小二来到了店里最大的一间客房,就见疤爷和三四个汉子等在里面,见他们来到,向店小二一摆手,说:“告诉你家店掌柜,按照最高标准来一桌。注意,适当弄两个素菜摆到道长跟前,做做样子。”小二答应一声去了。

    疤爷回首对那几个人说,这就是昨天晚上结识的朋友,请来给大伙见见面,说说话,交流一下情况。

    内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清瘦老者首先开了腔:“听说你们队长给川东日月会的二长老熟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有来?”

    谢宝知道,这些人对自己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便说:“回老伯的话,不是我们队长,是我们队长的结义弟兄给曲苍松打过交道。至于我们队长,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他就是隆武帝驾前的丁昭勇将军。”

    “喔,莫非就是是那个与国姓爷弟兄相称的小老道丁北宁吗?”

    “不错,正是我们队长。如果说其为何未来此地,其现在正在汀州一带寻访隆武帝与曾皇后的骨血,想为大明找到复兴的希望。”

    山羊胡子闻听,站起身来朝谢宝施了一礼,钦佩地说:“国破家亡之际,有道长如斯,我大明复兴有望。义士在上,受老夫一拜。”

    谢宝和郑宁连忙避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您老诺大年纪,怎么能向我们子侄辈行礼,折煞我们了,万万不敢当!”

    山羊胡子感慨地说:“听说隆武帝被害,许多宗室也被鞑子杀害了。在目前,保护君王骨血尤其重要,你们从事此事,当得一拜,只是不知道进展如何?”

    谢宝摇摇头,叹道:“我俩在福州通过一个狱卒,得到了宗室传出的消息,好像是汀州事变那段,皇子受了风寒,曾皇后命奶妈带皇子出去寻找医生,侥幸离开了城中。只是次日黎明清兵就赚开了城门,杀得血流成河,估计奶妈抱着皇子躲藏起来了。我们找你们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年轻的外地人,寻找不便。我们队长说,那个奶妈很可能是隆武帝在驻跸延平府时找的,不知道你们在那一带有无会员,想请你们帮助寻找,看她是否会带其回乡,以免夜长梦多,发生意外。”

    疤爷点点头,说:“是,这个思路不错。就譬如你俩,操着外地口音,身披道袍进到这南少林地盘里,一来就特别引人注目。一班年轻小伙子去找婴儿,是有些扎眼。我们在延平附近有人,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奶妈也不敢轻易露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试试看。如果苍天有眼,天不灭明,自然就能找到。如果发生其他变故,这不好说了。您说隆武帝也是,人家做皇上都是三宫六院几十个妃子,生下的龙子龙孙数不胜数,为争江山闹得不可开交。他倒好,老虎的——独一个。要是多生几个,就没有这么担心了。”

    谢宝叹道:“他这一辈子一多半时间在监狱中,当了皇上也没有多少时间享受,皇宫里没有一件奢侈品,皇后没有穿过绫罗衣,甚至还不如大户人家的僕女,其在四十多岁产子,已经不易了。”

    疤爷感慨地说:“好吧,这样的好皇帝只坐了一年多江山就驾崩挺可惜。我们决心尽最大努力去那寻找,好不好?来,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