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和景宵两个化神期大妖,反反复复检查慕铮的情况,可那衔尾蛇除了偶尔睁眼之外,既无动作,外人也没法接触。

    慕铮揉了揉略有些庞大的九尾狐脑袋,宽慰二人:“栉源虫——或许不能叫‘虫’了——在我们这个维度本就是无法探知、不能干扰的存在,我们能看见蛇的虚影,或许是因为他霸占了我元婴的位置,碰不到也实属正常。”

    “这个东西……先叫他‘衔尾’吧,现在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虫群也安稳回到我体内了,可能他降维之后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沉木凝聚出一个新卦盘,不出所料,新卦盘像陀螺一样转了一会儿再度报废。

    白衣道长敛着眉眼:“来者不善。”

    慕铮苦笑一下:“防不胜防,目前我只能专注修行,你不是算出我得炼到快飞升那种程度才行吗,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天悬峰因为诡异的气象而加强了巡逻,但未能发现任何妖邪入侵的痕迹,倒是峰顶那位大妖和新晋天才修士,合力建造的“小花房”愈发像个地标,吸引了不少爱美的弟子跑去瞻仰。

    幸亏慕铮勤奋,次次出门锻炼,能赶在看热闹的人群聚集之前到学堂书院报到。

    因为他炼成元婴的速度太快,又待自己严苛极了,狠得下心吃苦,总是忙碌得很,于是一波又一波同门还未找机会与他混熟,慕铮就像春雨后的笋尖,节节往上跳班了。

    与入门时的少年少女们不同,元婴期修士虽然看上去也就二三十,但多得是已经修炼六七十年的老手。他们基本都已经自己修行历练,只有宗主级的授课,恰好没出门的这部分人才会赶来听讲。

    詹恒在元婴中期遇到瓶颈,回山时,偶然听外门的小家伙讨论,说有个超龄入山门的大哥哥,人长得英俊又风流,周身带着种看破红尘的慵懒气场,待人温柔却疏离,身边还有个三尾白狐,简直是少年想象中的谪仙配置。

    结果!这样一位男女通杀的美人,居然是个极其用功的体、修,一拳能敲死十个符阵医修那种。

    散漫,但早晚绕山的脚程比巡逻弟子还快。

    “害,年轻人只道对方天赋异禀,却不知在这种锻体强度下还能游刃有余,意味着这人早已适应了更为恐怖的磨练。”詹恒本来还有些酸,凭什么自己卡在元婴二十年,而慕铮师弟几个月就能修炼如此。可见到慕铮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果实,慕铮身上的伤和茧都不新了,层层叠叠。

    他想,不到三十的年纪,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磨难,在怎样干涸贫瘠的荒原上存活,才能在甫一接触到沃土甘霖时,就以这样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呢。

    青年的头发剪过,不似天悬峰传统的模样,此时扎成一只小揪挂在脑后,显得很随性,可慕铮的神态又是极认真的。

    正色回神,听台上长老的讲道。

    授课告一段落后,修士们便掏出各式法宝,有符修和炼器师拿自己的半成品摆上台面,交流缺陷和改进方法,剑修们跑远了切磋,一时间整个院落到处都是法阵,不过在这些高阶修士眼里,危险程度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慕铮因为抄书效率太慢,自打学了此世体系的术法,就用留影镜和御物法拼了个全自动抄书的“复印机”,注入灵气就能运转。

    此举激发了大家的创作欲,所以近期的天悬峰,经常出现因为融合法术出岔子的炸炉炸院子事件。

    “师兄,你画护神养心阵的时候生了杂念,这个反向缩地成寸阵快要蔓延到那边师妹的炉子里了。”

    慕铮眼疾手快,把詹恒那个失控扩张的阵眼敲了,否则等下师妹辛苦炼的丹药恐怕要被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