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可爱,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而中指上一颗极为细小的痣,也在此时一览无遗。

    上前盘查的侍卫还未看清令牌上的字就瞧见了那颗痣,他心神一凛,似乎想确认是不是那人,再度朝那块令牌看过去,待看清上面的内容,立刻肃了面容倒退几步,拱手问安。

    而后半句不敢多言,立刻挥手让旁人让开。

    马车继续朝宫城驶去。

    两刻钟后,姬朝宗独自一人走到了天子办理公务的含渊殿前。

    皇宫戒备森严,平日除了太子可以随意出入之外,其余人等都需天子宣召,而姬朝宗却是个例外,他今日并未穿朝服,一路上却畅行无阻,含渊殿前的内侍瞧见他过来,还以为自己瞧错了,一愣之后立刻进去通传。

    很快,里头便走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紫蟒宦官服饰,手拿拂尘,正是天子近侍德言,见到姬朝宗就站在外面,立刻迎了过去,请完安之后就关切道:“您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又看了人一眼,见他面色无碍,这才松了口气,“外头冷,快进去吧,陛下听说您来了,可吓了一大跳。”

    姬朝宗朝人点点头,又笑着道了一声谢,便提步走进殿中。

    大殿宏伟华贵,雕梁画壁,尽显天家气势,迎面四根挂着匾额的红柱,正前方则挂着一块“正大光明”的牌匾,而牌匾之下一块五扇金漆座屏前的龙椅上坐着一个穿着明黄服饰的中年男人。

    这便是大周现任皇帝,萧弘。

    萧弘今年五十出头,身子骨却格外硬朗,似乎是天家的血脉格外的好,即使如今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可那张脸、那一份气质,依旧让人惊心仰慕。

    看到姬朝宗进来,他就放下手中的奏折,皱眉道:“不是让你在家里歇息吗?”见他衣衫单薄,又吩咐德言,“多加几盆炭。”

    德言应吩咐去做事。

    姬朝宗便笑道:“我没事,舅舅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萧弘没好气地训斥,“让你去查案也没让你把命搭上去,前几日你母亲才进宫同我闹了一场,还说都怪我让你选了这条路,你要是再不好好养伤,落下个后遗症,恐怕你母亲都要把我这大殿给砸了。”

    他平日严肃刻板,如今一番话却透了些玩笑。

    让人坐下后才又放低声音,关切道:“怎么样,身上那些伤没事吧?”

    炭火已加。

    德言又上了姬朝宗往日最爱的君山银针,而后便重新侍奉到萧弘身侧。

    “没事,就是些外伤,是母亲担心了,这才夸大了些。”姬朝宗今日来此是有要事,接过茶之后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面上的表情也端肃了起来,“这是涉嫌江南贪墨案的几个官员。”

    江南贪墨案原起于半年前的洪灾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