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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修一世寻劫处,叹天涯难觅;苦心经营避劫时,那雷海偏聚!

    黑河灵仰天长叹,果然是造化弄人,他谋求避祸,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并未与青莲二人生出这许多龃龉,而也未强迫他二人以性命相助,那么是否能够避过今日之祸?

    唉,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经营多时,想来最终依然是避无可避的。他不禁喟然叹息,本以为能够脱出天机之外,哪知到头来却发现无往而不在彀中,实在是可悲,可叹,可笑……

    “这场天劫原本就是你应得的,让你多逍遥了许多岁月,辛苦了世间生灵,还有何可抱怨的?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果不其然……真正该叹息,该不忿的应当是我们,我们得罪了谁,大好春光不过,却要无端来受此牵连?”

    陈心隐默然良久,忽想起心中难以释怀的诸多牵挂,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

    “二位多言无益,如今我三人已成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不知天劫难过,而这场天劫尤为困难,安然渡过此劫自是镜花水月,尔等何必多言?只是在下心中还存有几分不甘,这天要灭我,我偏要逆天而行,他雷海难渡,我偏要以戟作舟,试他一试……”

    青莲在短暂失落之后,到底是心气使然,居然豪气顿生,油然生出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心思来。

    说罢,他转向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身旁二人,将手中大戟嚯地一舞,语气兴奋地说道:

    “无论昔日是友是敌,今日注定要同舟共济,过往已烟消云散,何不奋起对对这天,胜败存亡姑且不论,也不枉了修行一世,算是全了一生之愿。”

    “哈哈,好,小子你所言极是,与天斗到底,是我魔道中人的典范。倒是本座悲悲戚戚,扭捏作态,大失了我魔人至死不悔的坚持,有愧我一生修行,惭愧啊惭愧。”

    黑河灵眼睛一亮,豪迈一笑,对于青莲的话,心有戚戚焉。

    陈心隐见他二人斗志高涨,也不愿落了这两位魔人之后,当即一口应允,紧了紧手中的隐锋剑,就要做殊死一搏,虽不能胜,却能够死得更有尊严。

    就在他们三人各自备战之时,那天上徘徊聚散的金色雷海,终于再次成形完备,此次的雷海,金色愈浓,凝如实质,一条条灵蛇般粗细的雷电,俨然已长成了蛟龙般大,一道雷光,便有三四人合抱大小,若是胆弱之人,就是看上一眼,只怕也要神为之夺,终日惴惴不安。

    陈心隐引动灵力,张开了水世界来,将他的浑身上下,皆包裹得严严实实,他知海水擅传雷,不敢将丝毫凡水纳入其中,只是将太极之力转化为此至刚至柔之水界。

    由此那水世界看似不如先前借海水而成的厚实,其实论起拒雷之能,已是强了何止百千倍了。

    水世界乃护身妙法,可论起攻坚之力,则远不如天地玄同卷了。他既有护身之术,仍需留有主动出击之力,于是将长剑一振,四周影影瞳瞳,便浮现出了无数的莹莹光剑,剑气凌天,剑鸣嗡然……

    “陈兄莫非只会这两门术法不成?”

    青莲见了陈心隐的手段依然如故,以水为守,以剑作攻,殊无新意,然而就是如此了无新意的招法,却每每能够出奇制胜,如今已数次令他焦头土脸,狼狈而逃,这也是青莲的不解之处。

    “术贵在精不在多。”

    陈心隐百忙之中回嘴说道,他面色微窘,语气也不如他的话中之意那般斩钉截铁,无可辩驳,看来他心中也曾为手中可用之术稀缺而忧烦过。

    青莲笑了笑,也点头赞同,他嘴上说话,手脚却是不慢的,只见他身躯微微一震,便有一身铠甲将他的身躯罩在其中,那铠甲平平无奇,面上只有简洁的几许云纹,丝毫也不起眼,并不如其他宝甲一般恨不得将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