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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心隐神情的变化,自然一丝不遗地落在了无支祁的眼中,无支祁却满是一副波澜不惊,甚至还面带微笑,微笑当中是,那山神早已是黔驴技穷,还妄想以诈术唬人,也不看看他所面对的人究竟是谁……

    他一生经历多少风雨,阅人不可胜数,岂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所哄骗?

    “山神何苦还要垂死挣扎,平白遭受皮肉之苦。”

    无支祁踌躇满志,能生擒活捉自是最好,倘若实在不能,那便只好行此绝户之计,帝烛传信,只说山神血肉即可,生死不论。

    “你吃了我的黑白双龙,难道就不怕闹肚子么?”

    陈心隐效仿三太子敖豫的模样,凌空打了个响指,再不用示敌以弱,故作彷徨,而是恢复了云淡风轻。

    “本圣之腹可吞噬万物,还怕你区区两条小虫?”

    无支祁宁可信其有地扭扭腰腹,却哪里有半点异状,便嗤之以鼻。

    “好,你且瞧着,给你点苦头吃吃。”

    陈心隐莫名来到这上古之世,为稳妥起见,并不愿徒造杀孽,而这水怪无支祁欺人太甚,口口声声要将他擒住放出血肉,正所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之辈,受此侮辱,还能打落门牙和血吞下不成?

    他将双臂分开左右,各自掐动手诀,一阵令旁观的熊娃眼花缭乱的变幻之后,骤然向内合十,而与此同时,那方兀自得意的无支祁将牙一呲,利爪往自己腹部一按,继而面色大变,轻狂之态骤然敛没,惊惶神色溢于浅表,即便是它的脑袋上毛发茂密,也难挡冷汗涔涔而出……

    “如何?”

    陈心隐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如……何!”

    无支祁倒也硬气,强忍着由内而外的不适,从牙缝中生生挤出了这三个字来。

    “唉,你只需与我道歉,并发誓不再参与此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陈心隐剑眉一挑,循循善诱道,他的言辞真诚,不似顽笑。

    “此乃天下事,本圣是何身份,焉有半途而废之理?”

    无支祁不甘地嘶吼着,他纵横江海多载,若是今日服软,日后颜面必将荡然无存。

    眼见交涉不成,陈心隐虽有心要化干戈为玉帛,如今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手势又是一变,双手食指交叉,绕到手背,紧紧握住。

    就在陈心隐手诀变幻莫测之际,无支祁的腹中深处,于不知名处藏着一个绝世独立的空间,非肠非胃,这便是他吞噬万物消化之所,在其中零零散散,漂浮着一滩滩清澈透明的水渍,正逐步化作无形的蒸气散到空间之内,经提炼后融入无支祁的经络之中,助长它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