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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叛军进攻南海郡的领军大将,并非如进攻青州城时一般的太子贵胄,而是一名扎扎实实地在血肉战场之上凭着一刀一枪搏杀起来的悍将,姓石名虎,人送大号开山石虎,敌方则赠凶名曰石阎罗。

    但且无论石虎的名号褒贬,每一次加爵进职,皆是有据可循,坚实无比,无人能够就此说三道四,与其余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草包弱将,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石虎是沙场悍将,本次攻伐南海一郡,乃是叛军布武天下的关键一环,虽然叛军军力庞大,源源不绝,但靠山王生怕如青州城一战一般所托非人,令得再战败北,而导致大计有失,便连发三道诏令,将远隔千里,正在北方攻城略地的石虎紧急调回,钦赐虎符将印,掌控大军,好全权负责此次战事。

    石虎出马,自是非同凡响,他外貌虽然略显粗旷,但心思却比寻常男子还要细腻许多,战场征战,他既能冲锋陷阵,又可运筹帷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此次的奇袭之策,便是他通盘考虑南海郡的山川地形,各地军营防卫之后,排除众议定下的。

    这南海郡既然托大不设城墙,而防卫兵力有限,必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总有薄弱之处可供利用,依照石虎之策,便是利用这些薄弱的漏洞,将大军如一柄尖刀,直插入敌之脏腑要害之中。

    果然一经发动,但凡既定的进军方向,叛军的攻势皆是势如破竹,这各处的南海郡守军军力原本薄弱,见此情形如何还敢硬撼?只稍一接触,便纷纷丢盔弃甲,留下身后一地的尸体逃得无影无踪。

    “这南海兵真是没有卵子,一个个见我天兵前来,连只知逃窜,都没有半点像样的抵抗,实在无趣。”

    南海将士望风披靡,而石虎大军高歌猛进,不到两三日之间,就已占据了全城将近一半,搜刮了无数的珍宝钱粮。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如此下去,只怕不用三五日,我军便可生擒南海郡守,彻底占领全郡,将军大功,靠山王必定重重有赏。”

    石虎身边的亲近副将未胜先庆,石虎也颇觉意外,原本以为南海郡兵力再弱,总该有些像样的抵抗,然而实际所见,全不是如此,而且此行只是收获了不少金银钱粮,人人赚得盆满钵满,可对于南海兵的杀伤,以及南海郡平民人口的掠夺,与之相比,则是少之又少,似乎城中军民早得他天兵即将前来的消息,提前逃了开去。

    他自是设想过其中有诈,可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绞尽脑汁,还曾汇聚了全军幕府多次商讨,可思来想去,也无法在这等情势之下,替南海郡琢磨出哪怕一个可行的设伏法子,在他们看来,南海郡山穷水尽,就算聚拢守军前来反攻,自己大军犹胜于他,又有何惧……

    手中所获战利品做不得假,所占领的地盘之上做不得假,沿途掘地三尺,也不见有任何埋伏,此战不是大胜,又是什么?

    他心中快意,酒兴大起,在多喝了几碗酒后,醉眼朦胧之中,眺望远方残存的南海郡一隅,心中豪情顿生。

    可就在叛军上下懈怠,提前欢庆胜利之时,却突闻天边传来一阵阵“隆隆”声浪,似闷雷滚动,又似巨兽狂奔,令人心肝剧颤,手足酸软。

    叛军上下警觉心起,又闻战鼓擂响,纷纷提起兵刃,七手八脚地穿上盔甲,从屋舍之中钻出,涌到了街巷当中,满满当当地将这大片区域的千万条街,挤成了片片人海……

    原来,受限于城中逼仄,他们大军行营铺排不开,石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特允许大军依照建制,拆成多股小队,并按照一定的规范,各自进驻城中已在他牢牢控制之下的幢幢空民居中。

    大军分散,原本是行军大忌,可石虎自有成算,那南海郡守军也难以在这狭窄的街巷当中铺排得开,退一步说,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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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真敢前来偷营,也必将陷入惨烈的巷战当中,他石虎大军,最是骁勇,巷战怕得谁来?

    甚至他还隐隐期盼着孟郡守果真派兵前来,否则他这一场大战,岂非显得有些胜之不武?传将出去,说不定还会影响了他在靠山王心目当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