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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傲骨獾因被无情嘲讽为“软骨獾”而大发雷霆来独斗狻猊之时,桃夭无暇顾及这边之事,却是一飞冲天,冲着试图从上方空中借助于残旧双翼脱逃的穷奇急追而去。

    “该死的小孩,怎地不继续去捉狻猊,偏要过来与我过不去。”

    穷奇沦落到狼狈逃窜这般田地,当然不忘关注身后之事。

    他见那桃夭只因陈心隐一声呼唤,便毅然舍了狻猊,殷勤来追他穷奇,实在是又急又怒,心有不甘。他自知并非桃夭敌手,更不敢长时居留,做那边冷眼旁观的桃仙王的活靶子,一面咬牙切齿地在前没命遁逃,一面则长留了三分心神,好捕捉场中稍纵即逝的机会,好让他能够将身后的那个祸根转移出去,而后自己才能从容遁逃。

    而至于那些因他算计可能下场凄惨的霸主们,又岂能引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

    哼……他的心中冷笑,囚羽界中,原本就是弱肉强食,而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无谈什么情谊,与自身利益,乃至于身家性命相比,那什么荣辱道德,不过清风一过罢了,得之如何?失之如何?并不会对他今后的生存与霸业产生半点影响。

    “嗯,看这睚眦与人游斗正欢,竟还不落下风,看来往日里藏得倒是不浅……”

    穷奇看向前方战场,那睚眦身边正有三兽围困,但他凭着与仅剩的数十名悍将结成战阵,守望相助,相互支援,短时间内,倒是与敌手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时常能够借势反击,捞得些许的好处。

    而他在此刻危急关头所用出的战阵或是术法,在往常皆未见他施展过,看来也是个包藏祸心的无耻之徒,今日若非亲眼得见,他日若是相斗,自己殊无防备,冷不丁被他所趁,恐怕就会大大地落了下风。

    他将双翼一折,整道身影向着云端之下猛地一沉,便如从天而落的陨石一般,划破身畔滚滚热浪,直向着下方睚眦的战场而去。

    “唔,也不好……”

    正当穷奇打算将身后紧随的祸水他引之时,微一转念,心中又生犹疑。

    虽说这囚羽界中,诸霸之间,想来寡淡道义,但这睚眦王尤其与众不同,生性阴冷,等闲即便是瞪他一眼这般细小的仇怨,他也必定是要费尽心机地报复回来,花费再大的代价,也是在所不惜。

    他与那头正与狻猊单打独斗的傲骨獾相反,傲骨獾虽说同样记仇,但他的报复,向来都是光明正大,以力破力,可睚眦的报复,向来不避阴私,越是阴谋诡计,暗箭伤人,他便越是欢喜。

    就连大名鼎鼎的傲骨獾,也轻易不愿招惹睚眦,被他算计,恐怕就是再多一身钢筋铁骨,也不够睚眦算的。

    更何况此番将他算计,做了个替死之鬼,他日一旦报复起来,自己安得再有宁日?

    “想我从来对这厮都是敬而远之,惹不起,则躲着,今日做了这事,也不知是否值当……”

    他这边略一迟疑,身后桃夭的吆喝声便越传越近,甚至已有数道风雷,从自己的耳边划过,若非有几分运道,又哪里避让得过?

    “不管,不找这厮替死,今日便过不去,万事皆空,而他虽然比预料的强了几分,也远不及身后那个恶毒小孩,睚眦凶名在外,可十有八九要陨落在此,如此一来,自己必可安枕无忧。”

    心念一起,穷奇瞬间想得通透,这睚眦殒命当场,就算他想要找自己报复,也要有命留存才行,是吧?

    穷奇心花怒放,故意压着声音,使桃夭得以听全,而睚眦只能听个大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