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迈步前行,波折自是难免,更何况将道联诸方势力皆统御一处,对外合力一致,对内处事公正,可是比婴孩牙牙学语,迈步直立还要更为艰难千倍万倍之事。

    人心难齐,纵然大敌当前,面对着这种合则不一定多利,分则必定皆伤的局面,那根深而蒂固的门户隔阂,依然未能全然清除干净,每每涉及到分配与牺牲的重大问题上时,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各方,难免要口沫横飞,争吵得热火朝天,若非有人从中竭力调和,当场翻脸并非全无可能,即使如此,仍有数次止收不住,将桌椅掀翻,当堂动起了手来,闹得斯文扫地,和气荡然无存

    人心之事,海内外皆然,天上下如许,当下如此,自古亦然,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想必依然不改。

    人之心多藏恶,人之欲念实多。正道正道,便在于守正心、转恶善,而止多欲,法天象地,人天合一,而魔道则不然,从本心,纵多欲,一念恶则念念恶,终至于损人利己,损公肥私,无所不敢为。

    人之生存或者灭亡,乃是当下要务,亦是人的第一需求,因此纵然心存再多再浓的门户之见,都难以改变联合的现实,人是明理的,分歧只是短暂的,联手共度难关才是最大的主流

    卫君子秉性豪迈,不拘小节,难免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将旁人开罪,为此他也曾受尽了苦头,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是经受了再多的指摘,他亦此心不改,始终如故。久而久之,旁人虽不恨他惧他,却多恼他怒他,不愿见他,更不愿与他联手共事。

    卫君子独自一人,抱臂立于山巅,那肆虐于高处的凛冽罡风吹不散他经久未曾打理过的长发,扬不起他身披的油腻衣衫。

    他瞑目凝神,鼻端翕动,感应着蕴藏在途径他身侧的罡风当中愈渐浓烈的异样气息,压在小臂当中的十指正一根根地摆动,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数着数字。

    三二一到了!

    卫君子将一数过,豁然睁开双眼,映入他的眼帘的已不再是闭目之前所看到的那方空荡荡而点缀着几许白云的天空,那如蝗虫群一般庞多的黑影正沉沉压来,携带着厚实如山的魔气铺天盖地而来,遮蔽了天,也冲散了云

    哈哈哈,远来并非全是贵客,尔等邪魔外道便是饿狼,小爷等候已久,朋友来了有好酒,饿狼来了有猎弓

    粗粗数来,那扑面而来的黑压压黑影,同派而不同种,有大如山丘,有小如猫鼠,凡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其数量何止数千,而卫君子只孤身一人独立山巅,以铢称镒,显在弱势,他却是怡然不惧,甚至摩拳擦掌,张口大笑,大有主动出击之意。

    那边的蝼蚁何来?竟敢堂皇阻我大军去路,好不大胆,岂不知螳臂当车,必定灰飞烟灭!

    首领魔将身负狰狞铠甲,驾乘一方由八只怪兽拉着的巨辇,见卫君子在前大放厥词,大是恼怒,便止住群魔,从车辇上长身而起,冲着前方戟指喝骂起来。

    他率领身后数千魔兵,正是奉了魔主云相严令,前往前方三千里之外的一方秘境偷袭道联的一处据点,本见拦路的仅只一人,不欲与他多费唇舌,直接碾压过去便是,任他嬉笑怒骂,也要化作飞灰,又疑心其中有诈,这才停下喝问。

    此时此刻,距离道联成立已过去三年,与魔盟的大小交锋业已进行过数百场之多,虽然多是魔胜道败,但道联实力的成长势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显而易见的,道联的胜绩日益增多,引得魔主云相大发雷霆,此番命他出击,便是打定了必要捣毁道联的这处据点,好泄了满腔怨气。

    魔将心中惊疑,此次行动本应保密才是,可前路却已有人拦截,虽才一人也不能肯定只有一人,道联的阴险狡诈,魔盟这三年来已多有领教,甚至有传言说这所有的阴谋诡计,皆是出自于道联军师一人。

    道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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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相传只是一个孱弱的海族,魔主云相恨他入骨,要将他刺杀,只可惜此子深居简出,身旁高手环卫,派出的数次刺杀皆未奏效,最好的一次,甚至连接近他千步之内也未能做到,可见艰难。

    有人拦截,便说明了行踪极有可能已经泄露,魔将可不敢认为那人只是凑巧在此。既是如此,他便不得不考虑进退之事了

    退?一兵未发,一法为施,只因一人阻路便灰溜溜后撤,实在是大伤魔盟颜面,大动魔主云相肝火,若是退xs63人迈步前行,波折自是难免,更何况将道联诸方势力皆统御一处,对外合力一致,对内处事公正,可是比婴孩牙牙学语,迈步直立还要更为艰难千倍万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