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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不知道哩,刚才哥哥为了庆祝除夕,在家里放了一个好大的烟花,可好看可好看啦!”

    桃夭站在白芜冰的脚边,手舞足蹈,用她那甜美稚嫩的嗓音,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当时火箭爆炸之时的空前盛况,尤其是那一朵如好吃的大蘑菇一般腾起的赤红色火烧浓云,更是她平生未见之奇景,再看多少次,她也不会厌烦。

    当然,这只“大烟花”的爆炸,除了带来了足以令有幸见到之人终生难忘的壮丽之景以外,随即而来的还有足以使得任何人伤透脑筋的善后工作,与因这一瞬之欢,而不得不付出的巨大代价……

    当然,这诸多的考虑,必然又是统统不会出现在桃夭心中那部极端简陋的字典当中。

    “如果明年除夕哥哥能再放一次这样好看的烟花,那该多好呀!”

    桃夭幸福地想到,不得不说,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极度的乐天派。

    “大烟花?”

    在白芜冰似要杀人的冰冷目光注视之下,陈心隐见再也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将之前所发生的那场意外事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而其他几人见势不妙,不约而同地抛下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很没义气地脚底抹油,来了个溜之大吉。

    “早已说过,你们造的这些危险东西,别堆在家里……这房子毁了就毁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作为哥哥,可曾想过桃夭还需在这南海郡里上学,我们没了房子,又没有地方住,难道要露宿街头?我们露宿街头也便罢了,桃夭岂不就输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被她的同窗们知道了,届时冷嘲热讽,桃夭她哪里能抬得起头来?”

    白芜冰简直就要被气坏了,她叉腰白眼,上下指点着早已知情识趣地低下头来的某位心虚又虚心的少年。

    “不会的姐姐,同学们对桃夭都很好,喜欢和我玩儿。”

    桃夭看看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姐姐,又看看满脸羞惭的哥哥,赶紧好心地替她众多无辜受此牵连的同学们解释道。

    “唉,桃夭你毕竟年纪还小,是有所不知这人心险恶,世态炎凉。想当年姐姐曾经去过帝都游学,那儿的门户之见极深,若非本地户籍的小孩儿,想要入学,自是千难万难。即使侥幸是本地人,家中若无千儿八百两银子打底,在学堂附近没有一间过得去的住房,想要入得学堂,也无异于是镜里摘花,无中生有。”

    白芜冰语重心长地告诫道,陈心隐埋头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她却知道,坊间早有传闻,说是孟郡守打算进行一次私塾改革,据传是想向帝都看齐,也要将住房与私塾进行挂钩。

    “什么叫镜里摘花呀?”

    桃夭仰着脑袋,小脸之上满是希冀。

    “镜中有花,颜色分明,艳丽多姿,然观之即可,若欲采之,破镜难成。”

    白芜冰竖起一根食指,耐心教导道,见说了半天,桃夭依然是一副茫然无知的神色,只好再次无奈地用浅显之语解释道,

    “就是在镜子里的花儿,看得到,却摘不到。”

    说话之间,她偷偷瞧了眼正一脸忐忑的陈心隐,在心中满怀着伤春悲秋愁绪地深叹了口气。

    “镜子里的花儿采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