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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心隐对此也有极深的体会,他们灵虚山中人,虽然自成一脉,门中掌教与弟子长幼有序,可那只是代表着个人修行成就与门中所居职责的不同,并非意指为不同人之人格本身的高低有任何的差异。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都是大道同行之人,五十步与一百步,如此而已!

    想来就是太上道祖亲至灵虚,其中真正的修道之士,也只不过将其视为一个闻道于先,教导后世的道德高士而瞻仰行礼、恭敬有余,为师为友,而断不至于丢掉本身的立身之道,将其视作为一个天然的教派领袖,不可忤逆其意志的权威而加以依附,而屈膝叩首参拜。

    吾道与佛,自古由来便不立偶像,不兴崇拜,世间庙观香火大行其道,恐怕只是那些混迹于俗世之中的不肖子孙,因一己传教之阴私而歪嘴错读了经书圣训而已,并非他们这些真正的山中修道之士所认同的。

    若真是将身心依附,丧失独立,那又何必费尽辛苦来修道?

    本来就与修行的逍遥本意相悖而行,哪能成功?

    “卫君子你此言大谬,正所谓信我主者入天堂,不堕地狱,我的自由,就存在于我虔诚的信奉之中,念头越纯净,身心越自在,这信仰的力量就能够越强大,对于生命的体会就会越深刻。”

    比格斯中慷慨激昂地说道,他自入了教中,是真切地体会了有信仰的好处,每次向主虔诚的忏悔,都能够使他获得安宁。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已不再是往日的那个大壮,成了今日的比格斯中,那今日之会,我们只谈今日之会,不谈那些修行理念之争,你看如何?”

    任谁也不愿见到自己践行多年的信念不如旁人,众人当然是不肯服气,还要分辩,乾想着这样辩论,各据一方,各自有理,究竟不知何时是个头,干脆将双手往前一压,出言劝阻道。

    况且他们这些出世的精灵,何必要来争这样的输赢?

    听了乾的说话,众人虽说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同时也精神一震,本来今日难得众人能够相聚一堂,若是为了一些意气之争而闹得一言不合,当场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可就未免有些因小而失大了。

    修行界中亘古存在的门户之见,不可谓不深,只是他们尚且年轻,有些老人可能会冒死坚守的东西,看得淡些罢了。

    “也好,只是今日之会过后,我比格斯中,必定还是要与诸位一一相会的,传播福音,乃是我等主的羔羊的天职,愿我主的光芒永照世间,驱逐黑暗,啊门。”

    众意难违,比格斯中心中虽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也只好暂且收住,无论是传播教义,收割信仰,还是赐予福音,都需要讲究技巧,一味地蛮干,绝对是下下之策。

    于是,他也随着人群施展手段,穿过结界返回了云之世界之中。

    ……

    所有人暂时搁置争议,重新踏入了结界,回到这方奇迹般的山水之中。

    那连续两次意外的干扰,卫君子终于脱离了以寡敌众的尴尬境地,众人之间边走边互诉着别情,一时间气氛重新又变得活泼热闹了起来。

    桃夭由于生得惹人怜惜,不太怕生,小嘴又足够甜蜜,在这云端之上很是吃得开,这里跳跳,那里跑跑,好吃好玩无穷尽。

    桃夭的乐不思蜀,陈心隐却似乎是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