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见他一上来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心情好了不少,紧接着提了楼老将军打趣,自己试想了那暴脾气的老爷子,也不禁暗自失笑,火气自然消了不少。

    楼矜见弘文帝脸色缓了不少,便趁热打铁道:“臣与王爷新婚不出半月,陛下就紧赶着给王爷赐下美人,陛下自是晓得楼矜的破烂气性,若是这位天仙似的小姐争了楼矜的宠,臣自个都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望陛下三思!”

    弘文帝见他略带威胁的口吻对自己说话正想发怒,但转念一想楼矜与云栩婚期确实不过半月,倘若这个时候自己再赐个妾室,的确不合规矩……

    也是自己过于着急,被云栩的不要子嗣言论气糊涂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夫自是不愿意有旁人叨扰夫夫俩,自己差点做了棒打鸳鸯的棍棒,弘文帝顿感有些恼悔,却缺少个台阶下来。

    楼矜自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立马递上了下脚的阶梯:“不如听楼矜一言,此事日后再商讨,可好?”

    弘文帝道:“准!”

    而同时跪倒许久的云怀望心底一慌,如果此番不成功,这日后到什么时候那就不确定了,便微微侧了侧头,对着跪倒在他旁边的汤若瑶使了个眼色,命她赶紧说话。

    汤若瑶自是接收到了五皇子的示意,但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右前方情意绵绵的夫夫俩百般纠结,实在不愿意破坏这一对美满的夫夫,可自己不能不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奴自知高攀不上王爷,只愿做一名婢女不求名分地服侍王爷,奴身份低微,不奢望王爷能赏一丝怜惜给奴,只祈求王爷将军给奴一个机会!”

    原先在楼矜怀里乖乖待着的人猛然间被脚边的拉扯惊到了,而随后汤若瑶跪行趴在自己脚边,拉着自己的衣角,卑微地说着作|践自己的话。

    云栩对这汤侍郎家的女儿为什么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父亲是堂堂侍郎,纵然身份地位不是很高,但那也不至于跪在自己这个不受宠的王爷脚边求着一个婢女身份!

    更何况的是今日汤侍郎并未出席,而女儿却被云怀望当众献舞,其中原因着实令人不解。

    可皇后不放过这个机会,不死心的吹耳边风:“陛下,臣妾实在被汤小姐这般痴情所感动,何不就成全有情人?”

    可这一次弘文帝却没有听她的话了,含着怒气喝道:“一名女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下向王爷求|爱,成何体统!礼义廉耻何在!”

    在所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情况下,沉着声音命侍卫汤若瑶丢出去。

    众人唏嘘,好好一代绝色佳人,却做出这番举动,这雍都第一美人的名头恐怕就要换下家了……

    云栩心生怜惜,是作为旁观者对一位才女的可惜,恍惚间的一个对视,猛地发现汤若瑶眼底溢满了绝望,无法忽视的绝望。

    照理说,一名女子被当众这样对待,该有的情绪应当是羞愧恼怒,甚至更有甚者会哭闹辱骂,但是在汤若瑶身上只体会到了深不见底的绝望无助。

    而他也微微侧目,正好见到云怀望低着头也在看着被拖走的汤若瑶,眸中尽是狠光。

    云栩颤了一下恍悟,张嘴刚要出声制止,但是声音都还没有发出,脑袋就被楼矜的手强硬地侧到他的面前,楼矜俊美的脸上勾起了一个斜笑:“夫君如此关注一个女子,不担心妾身吃醋吗?”

    云栩看着鼻尖都快抵在一起的俊脸楞了一下,急忙澄清自己:“不……不是,她……”

    楼矜笑了一声,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云栩耳边只能听到楼矜有力的心跳声,他感受到他的胸膛震动了几下,他听到了他说的话:“楼矜知晓怎么做,还请王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