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封闭了很久的感官一点点复苏,像是结了伽的伤口长出新的皮肉,有点疼,有点痒。

    男人沉默地扶着门框,沉默地看着校史馆里同样沉默的女孩,那点点疼痒很快化成了一股鸷意,江临蓦地抓紧了门框的边缘,忍住冲上去的质问她的冲动。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早些认真。

    也想问她,值得吗,段悠?

    值得吗。

    如果今晚他不来,她的努力和辛苦又要做给谁看?

    段悠揉着酸痛的肩膀,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门口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谁在那!”她掐着自己的大腿,牙关打颤,拔高了声音喝道。

    门外的人顿了顿,身体侧了一下,似乎是要离开,可最终,却缓缓走了进来。

    那挺拔俊长的身影逐渐暴露在灯光下,最先入眼的是他利索性感的鼻梁,接着是紧抿的唇线,最后才是深邃立体的眉眼。

    原本就不算明亮的灯光缠绞着卷入他眼里,仿佛进了无底的漩涡,幽沉到让人不敢窥伺。

    他整个人都是清水般淡漠儒雅,声音却好像被初冬的夜风沁得凉薄了些,“段悠。”

    段悠精神一振,看到他时,脑海里的惊悚和恐怖化作诧异,最后统统涌向某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江教授。”

    男人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在暗色调的环境里忽然变得明亮惊人,熠熠发光。

    然后她就作势要朝他跑过来,结果一不小心被脚下的书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

    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哪还有刚才半点有条不紊的安然?

    江临没动,就站在原地瞧着她。

    段悠赶紧俯身捡起了脚底下的书,顺势丢进一旁的箱子里,“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江临冷笑,这是嫌他来得晚了?

    倒是真不见外。

    谁料她却理着自己松散的头发,抿着唇朝他笑,“明天一早不是有课吗?你不回去休息吗?”

    他的心头突然一震,眼底的复杂,她没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