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显然是在等她的,“段悠同学,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纪可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男人还在那里缄默不语地收拾桌子,洒了的红茶将浓郁的茶香散得四处都是,他自己拧干了抹布不紧不慢地擦着桌面。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莫名好看,连干活的时候都不损半分矜贵优雅。

    纪可岚出神地看了会儿,忽然道:“你真要把她交给张教授?”

    “她”是谁,不言而喻。

    男人俊朗清隽的眉眼纹丝未动,一双黑眸此刻像结了冰似的坚硬牢固,“嗯。”

    纪可岚啼笑皆非,“你觉得这算是对她的惩罚吗?她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砸了你的办公桌,你就只是把她送到别的教授班里去?”

    男人停下动作,狭长的眼眸眯了下,淡漠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江临,江大教授,你别自欺欺人了。”纪可岚低头翻着文件夹,分走一半心思,却丝毫没影响到她的一阵见血,“你根本就没想罚她。”

    薄唇抿成锋锐的线条,江临无声将手里的抹布攥死了些,很快却又扔在了桌上,俊脸轮廓绷得很紧,连声音也好像被抻直了,“罚不罚,如何罚,身为她的教授我最清楚。对她而言,这是最严厉的处罚。”

    如果段悠在现场,一定会点头承认,他说的没错,把她换到别的班,确实是对她最严厉的处罚。

    纪可岚托着腮,一丝笑意从眼底升起,“江教授,你这句话说的有歧义啊。按照的女人的普遍理解方式,这句话只代表一个意思——帖子里写的都是真的。她对你有除了学生对老师以外,其他的心思。”

    若非如此,怎么会说把她送走才是最严厉的处罚呢?

    江临瞧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眼前稍一恍惚,为的却是她这一番话,字字句句冲破耳膜凿进了他心里。

    纪可岚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的贝齿很小幅度地咬着唇,不泄露内心的复杂。

    当一个男人愿意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时候,多半就是对她有兴趣了。

    虽然段悠是江临的学生,很多时候他做的事仿佛只是在完成他为人师长的责任,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每天坐在他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江临只把段悠当学生,那么他所做的,太多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学生喜欢老师,老师也对学生动了情?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除了无奈,纪可岚还觉得有些可笑和荒唐。

    这个看上去永远一丝不苟、浑身雅正之气的男人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学生?

    他真当世俗伦常是空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