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僵了片刻,没答言,周身沉淀的冷意将她浸透。

    段悠却抱住他劲瘦的腰,他的骨架很大,肌肉也很结实,但手感总是比以前消减了许多。

    她只好更用力,才能像以前一样抱紧他,“我可以不走吗?”

    从江临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发顶的旋,她像个小动物似的伏在自己怀里,其实没什么重量。

    眼中几乎要析出温柔的神色,可在这之前便生生被阴沉和冷漠夹道拦截,他甩开她,“腿长在你自己身上,看你这样子倒是爬都想爬出这里。”

    段悠猝不及防被他甩得坐回床上,她缩回脚,装进被子里,对他说:“我不是想离开,我只是觉得我在这里你休息不好。”

    看到男人挺拔淡漠的背影,仿佛无动于衷,她更难过了,“你别这么不在意。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你的身体最重要。我虽然想纠缠你……可是,我总是希望你能先养好身体的。”

    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慢慢石沉大海。

    如果不是房间里过于安静,江临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我占着你的床,你也没法休息。我刚才本来想让你上来和我一起睡……想必你现在也不会乐意。”随着话音送出来的还有她微弱的呼吸,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没关系,一切以你的健康为主,如果你见到我心情不好,吃不下睡不好,那我先离开。明天再过来也行,只是你别再让人守着门口了,好吗?我不想站在那里看玻璃上你和纪可岚的影子,我有点……”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挤出笑,又压着心口缓解那宛如窒息的痛感,“有点难受。”

    语毕,眼泪却一滴滴落在洁白的被面上。

    “段悠!”男人倏地转过脸来,欺身而近,有力的臂膀重重抵在她身后的墙上。

    他还是面色沉峻,冷若冰霜,可动作里十足的侵略性和爆破感却清晰得显而易见,因为他额间的青筋,因为他粗重的呼吸,因为他哪怕在隐忍却依旧颤抖着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

    他另一只手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力道确实像要把她捏碎。

    段悠却不觉痛。

    没什么比心上更痛。

    “你轻一点。”她说。

    男人冷笑,“你也知道疼了?我还当你段悠是铁石心肠,什么都撼动不了你,折服不了你。”

    她的菱唇动了动,脸色苍白如纸,所有的震惊和痛苦最后都化为黯淡,抿唇不吭声了。

    “不躲?”他深眸掠过寒意,似是不信她就这么乖乖听话。她脸上的表情纠结得已经出卖了她,以往这时候,她总会用各种各样不逊于他的犀利言辞来还击,或者直接抬手推开他,用力给他一下。

    这次她却隐忍得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身上……有伤……”被他掐着下颌,她连话都说得很费力,“别这么使劲,别和自己较劲,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