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惊呼,人群中起了邪笑。

    那人正要当众扒她衣服时,突然,整个身体僵硬住。

    孟不悔看到他目眦欲裂的表情,震惊得连尖叫都忘了,身子一侧,他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溢出殷红污浊的血。

    头发被血液黏住,隐约可见小脑处有一枚弹孔。

    孟不悔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幕,心跳都停了。

    周围的同党们立马回头将枪口对准了门口,可他们甚至没听见枪声就一个个倒了下去。

    血流成河。

    教堂的大门外,有人逆光而来。

    他正对着尽头慈悲宽宏的圣母像,浑身却有种难以剥离难以描绘的阿修罗的气场。

    狂妄不羁,张扬无道。

    谁曾说过,中世纪过后,罗马再无战神。

    可是罗马人的血统里天生带着高贵的冷漠,温柔的残酷,在这一个看不清正脸的挺拔颀长的身影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踏着万丈光芒浴血而来,走到足以让人看清他长相的地方,幸存的平民和闹事者党羽纷纷伏跪在他脚下,“美第奇公爵贵安!”

    孟不悔呆呆地看着他,他只随意看了脚下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唯一站着的东方女子身上。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里墨绿为底的轻笑,散漫随性,凉薄沁骨。

    “你们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他的鞋尖踢了踢被击中后脑已经死亡的党首,“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女人,白送给我都嫌没有滋味。”

    孟不悔震愕的表情中渐渐融入一丝古怪,她一板一眼道:“先生,我听得懂。”

    这下轮到路易怔然了。

    他又看她,“你是意大利籍?”

    “不是。”

    孟不悔垂下眼帘,懒得多说话。

    “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的语气淡若无物、慢条斯理,低冷的笑声听着却比枪声恐怖,“你脸上这种嫌弃表现得再明显一点,我直接送你去地下伺候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