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当他看到她脸上悲而含笑的神色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把她扣进怀里重重对她说一句,我信,阿笙,我都信。

    “江一言,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再最后说一次。”她绯红的唇淡淡扬起一个角,“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因为我和一个人在一起,就意味着全部的信任。”

    ——我和一个人在一起,就意味着全部的信任。

    全部的信任,换来的是一枚打在她朋友身上的子弹和……

    傅靖笙越想越觉得好笑。

    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茂承是因为误听了你们的谈话才被这样对待的是吗?”

    “那我呢?”她蹲下身来,扶着茂承,一抬头,江一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枪就这么对着她的脸,“我也听见了,你要不要顺便一枪打死我?”

    他一震,立马撤回手,却又被她眼中空无的笑光和泪光慑住,心脏倏地被什么贯穿,僵硬得无法动弹。

    “阿笙……”他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手指想探到她脸上为她擦掉眼泪,却发现她并没有流一滴泪。

    “你们在谈什么世界级的机密吗?”她说这话时,明眸皓齿间拢着薄薄袅袅的一层青烟,飘渺得让人抓不住,“我的人不能听,她却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

    傅靖笙扶着茂承,手上全是粘稠的血液,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呼吸慢下来,声音也小了很多,像是说给旁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你是多怕我意识不到我和你心上人的区别,所以要用这种方式一次次提醒我?”

    “阿笙,不是那样的。”男人的心揪紧得厉害,心室心房较着劲,疼到近乎错位。

    他猛然便要上前抱住她填满心上的窟窿,他不喜欢她这样空茫飘渺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你听我说——”

    “好,你说。”女孩眉眼弯弯,仰着脸看着他,与往常撒娇的模样别无二致,“茂承身上的伤,不是你动的手吗?我如果不进来,你不会再对他动一次手吗?”

    眼尾弯起的弧度终于是挤出了她蓄在眼眶里一直隐忍的泪,“说呀,我听着呢。”

    男人失神的刹那,她扶起了微弱喘息的茂承,“你还能走吗?”

    刚问完,她就摇了摇头,“不行,你等一等我叫救护车。”

    说着,她擦干眼泪便打了电话。

    整个过程中,花厅里死寂沉默得像没有人存在。

    刚打完电话,萨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似是匆匆寻来,见状一惊,“你去找个人怎么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