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到萨里那张逆着光格外深沉英俊的脸,喃喃道:“谢谢。”

    萨里被她短短两个字里流露出来的不自觉的无助和憔悴惹得皱了眉。

    他从没见过这个趾高气昂像个女战士一样的女孩会因为什么事摆出这样的神态。

    他在她身边坐下,对着这个年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女孩,莫名生出了一丝长辈对晚辈的舔犊之情,不过她没主动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了,以他寡薄少言的性格也不可能主动去问。

    所以他们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就坐在医院里相顾无言。

    过了没多久,医院外有人追了过来。

    萨里认得他,他小徒弟的男朋友江一言么,当年有过纠葛。

    他看到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年轻男人五官中里亟待破壁而出的阴沉戾气才稍稍回忆起了一些端倪——为什么刚才在花厅里,阿笙没有向他求救,而是走向了自己?

    遇到这种无助的时刻,先想到的不应该是爱人吗?

    他朝这边走来,步伐沉笃,脸色很不好看,萨里紧蹙着眉心下意识起身挡在女孩身前,“江少董,你要干什么?”

    他这恐怖强势的气场看起来好像要和谁拼命似的。

    “让开。”江一言没兴趣和他多说什么,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身后露出的一点女孩的身影,语气从冷肃变成温和也就是一秒钟的事,“阿笙,抱歉我来晚了。”

    萨里转过脸,低眉看了眼座椅上全无动静的女孩,淡淡道:“那你们聊。”

    “不用。”傅靖笙攥紧手里温热的咖啡罐,语气没有温度,“我和他没话可说。”

    男人犹如被打了一记闷棍,乌黑剔透的眸子瞬间攀上裂纹,缝隙间隐隐是沉痛,“是我不好。”

    萨里侧开了一点身子,满脸漠然地望着他们,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傅靖笙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了男人紧致密不透风的视线之中,她睫毛轻轻一颤,仿佛抖落了一层浅白的霜花。

    江一言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扣进怀里,满足地喟叹低语,“阿笙,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没有……”他嗓音一哑,“打到他的要害。”

    “所以我还应该谢谢你是吗?”女孩空空一笑,抬眼看他,眼里的笑意堆得满满一层,却好似一伸手就能拨散了。

    她疲倦地闭了闭眼,道:“我时差还没倒过来,我很累,你能让我消停一会儿吗?”

    江一言吻着她的额头,抱紧她,“你睡,我带你回酒店。”

    傅靖笙觉得好笑,“我心有多大,茂承做着手术我回酒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