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没吭声,后槽牙都咬酸了。

    掌心的伤不碰就没事,可刚才猝不及防被他用力一握,一瞬间疼痛窜上脑子,当真是什么脾气也顾不上了,眼眶憋得通红,瞧着可怜巴巴的。

    这伤后劲儿还挺大,越拖越疼。她闭着眼轻轻吸气,掌心忽然传来清凉的触感。

    男人把药膏推开在她手掌间,粗砺的拇指轻轻按在她的骨节和穴位上。

    见她表情有所缓和,眼睛也睁开了,他嗤笑,“活过来了?”

    傅靖笙一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疼痛之下有点太过暴露天性,这不适合她与他的关系。

    这样想着,脸色也跟着淡漠下来,操着温和又疏离的语调,“让你看笑话了。”

    “同样的笑话我没兴趣天天看。”碎发扫过他的宽额,黑白雅致,英俊非凡,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冷漠,所以江一言给出的反应比她还要冷漠,“军营不是你的闺房,这里带尖带刃的东西比你这辈子见的都多,别成天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

    傅靖笙想起自己练枪的初衷,面色不禁一黯。

    旋即,自嘲地扬唇。

    恐怕她的付出,在他眼里,只是麻烦。

    他涂完药膏,又为她按了一会儿,力气时轻时重,有时也会突然卡着她的骨头左右推移,她疼得小脸紧皱,五官扭曲,却始终一声不吭。

    江一言淡淡道:“疼就喊出来。”

    “出来!”傅靖笙咬牙大喊。

    “……”

    江一言没绷住,气笑了,眼底仍是蕴着一块冰,寒凉浸骨,“我看你还是不够疼。”

    还有心思皮。

    傅靖笙在疼痛中缓过劲,喘息了一下,虚弱道:“难受,自娱自乐而已。”

    她也没指望他能懂她的幽默。

    江一言又挤出些药膏,抹在她手上,不知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还是有其他理由,竟主动开口说了话,嗓音仿若深秋暮野中薄凉的风,没有高低起伏,只是无形吹过,寂寂霭霭,“你经常这样自娱自乐?”

    说着,还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