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就到了校庆的日子。

    虞宋接了先生后,驱车到段家来接她,远远就看到她站在段家大门口,车驶近了,他仔细看了门口的女人一眼,顿时觉得眼睛都快看直了。

    段子矜换了件米白色的长款毛衣,深色的九分瘦腿裤配一双松糕鞋,扎了个鱼骨辫,连妆都比平时淡了许多,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岁月好像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明艳如一树盛放的桃花,若非她眼里的内容更像是过尽千帆的沉稳,简直就和十八九岁的少女没有区别,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个两岁孩子的母亲了。

    后座上的男人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

    等到段子矜坐上车,他还是在看。

    她整理着微微有些歪的毛衣链,抬头就撞进男人深沉的视线里。

    “怎么了?”她侧着头问他。

    他不说话,段子矜却忽然发现他还是平时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稳重成熟,大有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派头,俊容清隽寡淡,态度冷清又持重,相比之下她的打扮一点都不够端庄,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学校,就好像是她的长辈来给她开家长会的。

    段子矜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身衣服和你站一起不合适?”

    男人的深眸里蓄着笑,嗓音低沉好听,回答得一点不犹豫,“没有。”

    女人的眼珠微微转了转,看得出她今天心情也难得的好,“那你就是在想,为什么我今天这么漂亮,对不对?”

    他还是笑,一个“嗯”字从高挺利落的鼻腔里酿出来。

    没想到她却板起脸,“那我平时不漂亮?”

    向来精明的男人怔了怔,显然没想到还有后招,又道:“一直很漂亮。”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觉得?”

    男人想了想,沉吟,“十年前。”

    也就是男人乘坐的商务车里过于严肃无聊,没有靠垫、抱枕一类的玩意,不然段子矜一定抄起个什么东西就砸在他那张死板得不会动的脸上,“骗我玩?”

    男人压着嗓音道:“实话。”

    段子矜皮笑肉不笑,“十年前我根本不长这个样子。”

    她的脸曾经被烧毁过一次,想到那时,男人的眸光陡然变得深冷。

    但他还是在她的注视下,低声道:“你什么样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