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捏了捏发痛的眉心,怪不得孟清平这两天来一次也没找过她。

    按理说,就算劝不了孟夫人,他自己身为父亲,总可以抽出时间偷偷来看看红枣。

    恐怕是被孟夫人扣住,不许他再见和张玉心有关的任何人了。

    段子矜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等下去,还是该干脆带着红枣回美国去。

    或许,她该找孟清平最后谈一谈。

    “想见他?”男人的嗓音低霭磁性,明明听不出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其中钻心的张力,“我明天把人送到你面前。”

    不是段子矜有多善良,但他这副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口吻,实实在在勾起了她心底的厌恶,“你就只会用这种手段威胁别人了?”

    对她也是,对孟清平也是。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可以伸手去夺、去抢。

    原以为听到她这话,男人多少该起点反应,不过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将她褐瞳里丝丝缕缕的冷艳收入眼底,而后温和道:“孟清平在下周拍卖会的邀请名单上,不想我动手,你可以自己去见他。”

    听到这里,段子矜才算彻底明白了他绕这一圈的目的。

    什么高跟鞋,什么被人推了一下,什么把孟清平送到她面前,这些都不是为了帮她留住红枣,而是为了一步步引她同意陪他出席拍卖会!

    他在字里行间都潜移默化地给她灌输他的阴狠、毒辣,就是因为料中她会受不了他强硬的手段。

    她的所有情绪和反应都在男人的计划之内,这般深沉的心思,让段子矜的心如坠冰窖。

    十年来,她从来没觉得江临其实这么恐怖。

    他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修长的眉,深邃的眼,性感利落的鼻梁,薄唇边是淡薄到可以忽略的弧度。

    那运筹帷幄的姿态,让人在他面前陡然生出深深的畏惧和无力感。

    段子矜握紧了拳,轻轻提起嘴角,“好啊,我去见他。”

    尽管被算计了,她心情不太爽朗,但段子矜不是傻子,利弊权衡之下,她明白她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如果不按照他所给的最佳方案处理问题,那么接下来的损失,绝对大于她的心情不爽。

    “觉得我强迫你了?”男人一针见血地挑出她心里的疙瘩,语气却淡淡无澜。

    “你没有吗?”段子矜面无表情,“你从哪看出做这个决定是我自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