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脸冷峻非常,她在他怀里低声啜咽,他便也没开口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她哭完。

    好不容易等她哭够了,段子矜才松开他一些,退后两步,双眼红红的像只兔子似的盯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眯了下眼睛,黑眸一瞬不眨地攫着她的脸。

    她的皮肤瓷白干净,眉眼生动非常。自从怀孕以后,食欲比以前好了,营养摄入也更加均衡,整张脸蛋不似从前那般因为削瘦而显得极具侵略性、轮廓里都夹带着挥不去的冷意。此时此刻,她更像个受了委屈的女孩,眼角还挂着泪痕,脸上的皮肤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胸膛压的,看起来红痕斑斑。

    男人一时无法从她的口吻里分辨出这个问题的初衷,只冷淡道:“你觉得呢?”

    她破涕为笑,“你在等我?”

    尾音轻轻上扬,嗓音里的蜷缩和紧绷慢慢舒展开来。

    即便她此刻的脸并不好看,可是绯红的唇瓣抿出的笑意却生动如夏花。

    男人走过去,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黑漆漆的瞳孔像是能滴出墨来,把女人的脸颊完完全全的收纳在他的眼中,“一个人在这哭什么?”

    本来应该是关心的话,可他却说得无波无澜,更像是种例行公事的询问。

    段子矜鼓了鼓腮帮,未假思索便道:“我以为你走了。”

    声音里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埋怨,一股委屈又语气里冒了出来。

    男人冷冷一笑,松开手,嗓音哑得仿佛染了极暗极冷的色调。

    “想见我?打算和我说什么?”

    “就是……三天前那件事。”段子矜低着头,柔软的头发挡着她的脸,睫毛亦在眼里投下阴影,什么神情都看不清,“你不是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吗?我考虑好了。”

    男人的心突然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其实他知道了她的决定,看一眼她空手而来的样子就知道了。

    说好等到两点,他却在这里抽了整整一下午的烟。

    一下午积蓄的疼痛在这个瞬间扩张到最大,溃烂成疤,江临有片刻的窒息。

    段子矜还没听到他开口,却先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倾轧而下。

    他伸展长臂,猛地抵住了她身后两排卡座间的玻璃隔断。

    一双沉冷的眸子中,风雨萧瑟,声音和他的气息一样,强势地挤入她的感官,她被迫承受着他薄唇翕动时吐出来的每个锋利又骇人的字眼,“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