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佩伸手攥住她不老实的指头,根本没低头看她,五官浸透着张扬凌厉的气息,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讽刺:“公粮不够吃了吗?堂堂江教授跑出来接私活了?兼职能不能找个稍微上档次一点的?这一个星期的工资,够干洗你这身衣服的吗?”

    段子矜抬手扶了下额,甚至能感觉到两道深邃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阿青看江临不顺眼,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六年前到现在,他就没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

    也难怪,段老爷子不过就是对她严厉了些,他就能替她记恨二十多年,更何况这个男人屡次三番让她伤痕累累,这次还差点把命都留在欧洲。阿青能看他顺眼才是有鬼了。

    男人收回视线,放下手里的碗碟,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水珠,便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动作斯文而从容,“说完了?”

    段子佩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男人看也没看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吃饭。”

    语毕,他走回厨房把菜肴一盘一盘端上了餐桌,忙完了出来发现段子佩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面容明媚的女人还抱着软垫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他俊漠的双眉微微一皱,长腿直接迈了过去,走到她身边,低低笑问:“不是嚷了半天饿,怎么还在这躺着?”

    段子矜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瞧着他,“懒得走过去。”

    “那我替你吃?”

    她眸光潋滟,三分无辜七分娇软,“哦,你要饿着我吗?”

    男人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热息吹进她耳朵里,“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嗯?”

    段子矜的脸莫名开始烧,不知是因为他说话时渡出来的空气太灼热,还是他话里某些无法言明的弦外音。

    男人看了,薄唇的唇畔加深了弧度,意味深长地哑声问:“江太太,天还没黑呢,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段子矜恼羞,抓起手里的软垫就扔了上去,男人笑着接过,随手丢在她脚边,刚回过身来就看到女人明眸皓齿的脸绯红未褪,伸着双臂,等他抱的姿势。

    男人微抬了下眉梢,没有动作。

    女人不满地撇嘴,手仍然举着没放下,“我累了,你不抱我过去吗?”

    男人淡淡看着她,淡淡道:“一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辛苦啊。”段子矜从善如流地抱怨,“这沙发硌得我腰疼。”

    男人侧目看了眼方才一直被她抱在怀里的软垫,不温不火道:“你要是抱着沙发躺地上,现在浑身都会疼。”

    软垫是拿来靠的,她非要抱怀里,还嫌弃沙发硬。

    段子矜皮笑肉不笑地放下了手,“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