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瓦尔巴特群岛位于特罗姆瑟镇北方900公里,中间隔着一望无际的挪威海。

    渡轮的速度本就不快,在如此冰冷的海水里更是行得缓慢,保守估计要15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

    15个小时,段子矜默默在心里算着,现在是最后一天的凌晨,过15小时也就是下午三点。

    这样说来,她只有最后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陪他守着极光的到来了。

    再下一个凌晨……

    她忽然不可自抑地害怕起来。

    nancy要的是她的命。这一点没的商量。

    可是nancy却没说过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要她的命。

    每天她都会收到鲜红如血的倒计时,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躲在什么角落,看到她每日消弭下去的精神状态又是何等的开心……

    那么现在呢?nancy又在哪里?

    思及至此,段子矜突然后背发冷,四下里扫了一圈。

    江临去甲板上抽支烟的功夫,游轮餐厅里的服务生端来了两碟甜点和果汁。

    段子矜没有多想,用小叉切下蛋糕的一角,顿时就愣住了。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蛋糕里有一张纸条!

    这种置身于对方的陷阱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眼看着服务生打开了通往甲板的舱门,外面那个穿着修身的风衣的男人裹着湿润的冷空气走了进来,段子矜想也没想,直接把蛋糕连带着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味同嚼蜡,没什么感觉。

    服务生拉开她对面的椅子,男人坐了下来,点了杯红酒,便抬眸望向她。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似往日温和,反倒生出微微涔凉的雾霭,好像被甲板上的风吹得冷了下来。

    他的表情亦是不悦,盯着女人手里的小叉和面前被扎得乱七八糟、又从中间剜去一大块的蛋糕,蹙眉道:“晚上不见你好好吃饭,入了夜吃这些东西倒是来劲。”

    段子矜的手比他的眼神还凉,她无意识地捏紧了叉子,继续吃着。蛋糕是什么味道她完全偿不出来,只知道一直吃下去就不用说话,不说话就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