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清浅平静,却叫男人有些捉摸不透。没想到她会认出他的字,江临心里微惊,旋即又是一沉,隐约觉得,眼前的小女人好像不高兴了。

    段子矜确实不高兴了。本该是开玩笑的话,她半点也笑不出来。

    一万多字,江临的右手怎么受得住?

    她并不是不许他为母亲尽孝,可是他把他自己置之度外时,她就是莫名的不高兴。

    他的安危,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又怎能容忍其他人伤害?

    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都不行。

    江临唇角本来就笔直得没有弧度,此刻更是往下压了压。若非如此,光看他眉眼间的气度,只能看出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疏淡,“剩下三遍是口诵的,方丈说心诚则灵,倒也没什么大碍。”

    段子矜闻言心中一颤。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不到实在动不了笔的地步,他绝对不会选择半途而废,跑到佛堂里口诵经文。

    那他的手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问出口,佛堂外就传来了规矩的敲门声。

    江临将她不自然的神色收入眼底,一时间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便没管门外的人,凝眉问她:“怎么了?”

    段子矜没理他,抬眸看向门口,脚尖的方向一转就要走去开门。

    江临先她一步,侧身挡在她面前,俊长的双眉下,目光沉凝,“我在问你话!”

    “先开门。”段子矜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说,她又急又气又心疼,偏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母亲,合情合理的,她连脾气都发不得。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语气冷下来:“让他们等着!”

    “等什么等!万一是方丈呢?”段子矜推他,“你不开门我去!”

    江临的眸光深了深,似乎被她的话戳中了顾虑。阒黑的眼底依然冷得结冰,脚下却已然朝着门口迈去。

    打开门的刹那,门外的保镖蓦地被里面两道刀锋般淬了寒芒的视线吓得心惊胆战。

    “什么事?”

    没有语气,没有温度的嗓音,却让保镖无端紧张起来——

    他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他说出来的事情不够大,江先生肯定会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