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说道:“我和拳剑门门下名叫杨玉郎的弟子早就私定了终身,不过冯伯伯一直反对,我常常在半夜前来跟他相会,为了不让我冯伯伯发现,所以每次我都这番打扮,没想到……没想到今晚前来,竟然见到我冯伯伯这里尸骸满屋,我心中又惊又怕,想起这些亲人惨死,还有我心上人不幸被歹人杀害,我便去了房顶,看看会不会发现凶手的踪迹,就算我一个人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至少也能知道仇人的年纪样貌……直到我看到你进了屋,本想看清你的样子就走,没想到却被你发觉,我想你既然已经杀了冯伯伯家满门,又岂会放过我?因此我一见你追来,为了活命自然是全力逃走了,你这狗贼,我和你不共戴天!”

    朱重阳听她说得合情合理,疑心又去了几分,他记不得拳剑门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杨玉郎的弟子,不过此时哪还能想及这些琐事,不过他心中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的,他直接说道:“我不是凶手,我叫朱重阳,留在拳剑门乃是为了解决他们和丐帮之间的一些矛盾。”

    听到朱重阳说话的语气,这名姑娘或者觉得他的话语中还算诚恳,因而她说道:“你是朱重阳?那个经常做好事的朱重阳?可是你为何又说你在洗澡?”

    朱重阳苦笑了一下,将剑收了回来,并还剑入鞘道:“我说了你也许也不会相信,因为我昨日的经历实在是过于离奇,以至于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一些事情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唉,我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从我根本没有杀你之意,当可以知道我不是凶手,因为我如果是凶手的话,又何必要跟你说这么多?”他心中想到,若不是自己遇到邋遢和尚在用粪汁为药圃施肥,并和自己动了手,自己也就不会去洗澡,若不是他去洗澡,也就不会中了迷药,以至于拳剑门会发生这种惨事了。

    说到底,朱重阳对于拳剑门所发生的事还是有些内疚的。

    姑娘见他收回了长剑,也减少了几分敌意,她说道:“如果你真是朱重阳,那你肯定不是凶手,那么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朱重阳心中的凶手还是以刘呈祥的嫌疑最大,他说道:“我去了厅堂之后,还没来得及点亮灯火,就跟你追了出去,你可曾看清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姑娘说道:“他们都是被人杀死的,难道还是自尽死的不成?”

    朱重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说道:“我是说他们致命伤口都在什么地方,是被刀剑杀死的呢,还是中了拳脚而死?”

    姑娘道:“我也没怎么看清,不过他们身上都有血迹,不像是中了拳脚死的……多半是被人用兵器杀死的。”

    朱重阳道:“走,咱们一起回去,拳剑门在登封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个门派,一夜之间被人杀了满门,此事一早就会轰动全城,定有官差前来查问,咱们抢在头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凶手的线索。”

    姑娘道:“我……我不想再去那里,我怕我会经受不住。”

    听到这里,朱重阳忽然明白了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姑娘既然说了冯洒金是她伯伯,死的人里又有她的心上人杨玉郎,那么她原本应该更伤心更难过的,但这姑娘除了刚一开始流了几滴眼泪外,再没露出过如何难过得神情。

    想到这里,朱重阳忽然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姑娘露出警惕的神色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难道你还想对我……对我家人不利么?”

    朱重阳平静地说道:“姑娘多虑了,你自然称呼冯洒金为伯伯,自然就是他的侄女了,我若是想找你或者你家人的麻烦,又何必再问你的姓名?难道我还查不出来么?”

    这名姑娘想想也有道理,便说道:“我叫冯心怡。”

    朱重阳道:“难道你连长相也不让我看到么?”

    树林中虽然昏暗,但两人相隔很近,还是能够看清楚相貌轮廓的。

    冯心怡想了想,没有拒绝,顺手拉下了脸上的黑巾。

    朱重阳见她相貌清秀,单从相貌上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冯洒金的侄女,于是他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杨玉郎既然是你的心上人,就算以后你们两人再无结为连理的机会,总也须为他料理了后事吧?”

    冯心怡道:“我……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