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重阳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后又折了回来,冯洒金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他问道:“朱大侠,是否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朱重阳摇了摇头:“没有,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感到不舒服的?”

    冯洒金等人相互看了看对方,都跟着摇了摇头,纷纷说道:“除了被袭击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外,并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朱重阳道:“那就好,我倒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冯洒金等人无不大惊,连忙问道:“朱大侠怎么了?朱大侠难道受了伤了?”

    朱重阳笑道:“诸位不用担心,我只是感到肚子不对劲,昨晚就没有吃饭,又折腾了一夜,自然是饿得受不了了。”

    冯洒金哈哈笑了起来,同时也跟着送了一口气,他连忙安排人去做饭。

    看着乱成一团的拳剑门弟子,朱重阳心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冯心怡”的身影,这小妮子如果不是此次袭击拳剑门的人,那么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拳剑门的屋顶上?以她对于拳剑门中的熟悉,绝不是置身事外之人。

    想起自己会上她的当,想起她撒谎时脸上惟妙惟肖的表情,朱重阳忽然感到不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了。

    拳剑门或者在武功上只是第三流,但做菜却绝对是一流水准,非但做出一席酒菜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样样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之下便会食指大动。

    众人坐好准备开动时,东方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朱重阳端起酒杯道:“在一大早就开始饮酒的,对朱某来说还是头一次,我看这都是拜那偷袭诸位之人所赐。”

    冯洒金和他碰了杯后一饮而尽,然后带着疑惑的问道:“不知道之前跟在朱大侠身后的姑娘究竟是谁?她为何会冒认冯某的侄女?”

    朱重阳坦然道:“老实说,我对她的来历也是不清不楚,等我发觉你们出了事时才在这里见到的她,朱某对你们拳剑门上下有什么人又不太了解,所以当她自称是你侄女时,我也无从分辨,没想到却上了她的当。”

    沙覆金恨恨地说道:“依我看,她一个小姑娘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来到这里,定然和那偷袭我们只认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他们还是一伙的。”

    朱重阳倒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他着实被这小妮子给哄得晕头转向,话又说回来,当时他以为拳剑门上下都已经被害,他又怎会怀疑她那么娇滴滴的一名姑娘是杀人凶手呢?就算知道她是杀人凶手,自己又能狠下心来将她杀了,以告慰拳剑门上下的在天之灵么?

    想到在天之灵,如今眼前这些人全都生龙活虎的,此事之令人不解处,着实让朱重阳想不明白,若是有人要跟拳剑门的人开个玩笑,那么这个玩笑也不免开得太大了,且将自己也给算计进去,实在令人费解。

    冯洒金端着酒杯道:“朱大侠觉得这些菜的味道如何?”

    朱重阳由衷地说道:“别说我现在饿得要命,就算我不饿时,也会因为这菜的美味而大快朵颐的。”

    他忽然听冯洒金这么刻意地让自己夸奖他家厨子的菜,不免感到有些奇怪,偿若在别处这么讨论酒菜如何也就罢了,在此时讨论,未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冯洒金道:“我们拳剑门的武功在江湖上如何,是第几流,我们心中有数,绝非是那些自高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因此我们也就此探讨过,甚至江湖险恶,若是遇到什么变故,也绝非我们这个小小的门派所能承担的,所以在二十多年前,我们便借着现在还算是武林中人,决定弃武从商,开了一间保全镖行。”

    朱重阳点头表示理解,以拳剑门的武功来说,强身健体有余而行走江湖不足,做出这个选择算得上是十分明智的举动。

    冯洒金接着说道:“我们开这个镖行讨了个巧,以传授武艺为名义,实则是让弟子成为押镖的镖头,我们准备逐渐将拳剑门关闭,将保全镖行做起来,到时候我就可以荣休了,我这个人喜欢享受,不愿再过着刀头舔血,担心受怕的日子,今日给我们做饭的这个厨子,就是我花重金请来的,一个人一辈子,可以这么过,也可以那么过,有人非要过着刺激行险的生涯不可,否则就觉得活着没有滋味,有人却喜欢安稳舒适的生活,我就是这后者,还望朱大侠不要笑话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