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叶乘风才明白郑成仁为何不想和丐帮正面对抗,为何不想取而代之,为何说洪门和丐帮所求不同,就算丐帮称霸武林又怎的?那样只会让朝廷和丐帮闹到不可开交。

    而洪门更可以趁机暗中培植自己的实力,壮大自己的势力。

    既然朱重阳都说了,丐帮的没落是必然之事,那么洪门想要继续躲在暗中默默扮猪吃老虎,便成了奢望,除非朝廷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叶乘风感动地说道:“这么说来,郑大哥是为了我们的请求,而放弃了洪门的前途?”

    郑成仁失笑道:“叶兄弟说什么傻话,我们洪门偿若坐山观虎斗,对丐帮的图谋不闻不问,只怕就会如朱大侠若说,等不到朝廷来对付我们,丐帮都会向我们出手,一旦丐帮势不可挡,又岂会留下我们洪门这个隐患呢?”

    叶乘风不忿道:“这么说,洪门现在是处在两难之中了?”

    朱重阳跟着说道:“如果以大义为重,洪门大可以跟丐帮联手,助丐帮统一中原武林,并且约定好互不干涉对方的雄心,我想以丐帮来说,不至于蠢到再对洪门出手的地步。”

    郑成仁道:“朱大侠和叶兄弟,你们两人是知道我们洪门的打算,且毫不怀疑地相信这一点,所以你们才会有这种想法,在丐帮眼中,他们是很难相信我们洪门对于中原武林没有企图的,这就如同鸡同鸭讲,谁也不会相信谁,再说了,丐帮想要称霸武林,最后难免要跟少林武当等门派厮杀,我们洪门再不肖,也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的。”

    叶乘风彻底明白了洪门的难处,他端着酒杯,却感到酒杯有千斤重,最后他放下酒杯,和朱重阳以及郑成仁相顾无言。

    朱重阳忽然失笑道:“咱们讨论了这么多虚无缥缈的将来,且为之发愁,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现在丐帮还没有到那一步,咱们又有诸多解决之法,又何必为将来未必会发生的事忧虑呢?来,且干了杯中酒。”

    郑成仁也非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他哈哈一笑,也放下了心中担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朱大侠和叶兄弟二人放下妇人之仁,大义当前,咱们原本就有更简单的办法。”

    朱重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他叹道:“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希望这么做。”

    叶乘风问道:“怎么做?”

    郑成仁道:“我这位结义兄弟有时候十分精明,有时候却又傻得可爱,除去妇人之仁,那自然是说将罪魁祸首刘呈祥给宰了,岂非就一了百了?”

    叶乘风道:“这……这也并非是我和朱大哥妇人之仁,而是咱们现在连这件事的朱某是不是刘呈祥都不能确定,就这么贸然地杀了他,岂不是错杀了好人?”

    郑成仁道:“绝不会错杀,他是丐帮帮主,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提出的,他都难辞其咎,就算他死了之后丐帮依旧我行我素,我们还能够继续刺杀他们下一任帮主。”

    叶乘风道:“听郑大哥的样子,似乎杀丐帮帮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郑成仁道:“你们不是说慕容天池就在中原么?只要有他在,宰了刘呈祥之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慕容天池不肯出手,我们洪门中也有一批死士,这些人虽然不足以做出什么大事,却都精于刺杀,且愿意为洪门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朱重阳动容道:“若是这些人肯出手,一定能够做到,人若是抱了必死之心,做不到的事还不多。”

    郑成仁道:“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时,我是不想动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朱重阳同意道:“不错,无论刘呈祥如何倒行逆施,他总归是丐帮的帮主,慕容天池可以杀他,因为慕容天池光棍一个,不怕丐帮的报复,且以他的本事,丐帮又能奈他何?所以对于慕容天池来说,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剑,锋利无比,浑没丝毫破绽,可是洪门不同,洪门家大业大,门下每一个弟子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破绽,丐帮若是全力反扑复仇,洪门未必能够承受得了那个结果。”

    郑成仁点头道:“不错,穿鞋的就怕光脚,可是你别忘了,丐帮也是穿鞋的呀,他家大业大,尽管现在逐渐露出颓势,可是丐帮弟子谁也不肯承认这一点,反而会拼命维护,他们想要跟我们洪门斗狠,当然也要思量思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