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冰微微一笑道:“我早猜到朱大侠会来,只不过想不到朱大侠来得这么快,快请进来说话,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煮水冲茶送过来!”

    几名乞儿受到聂寒冰的呵斥,却并不生气,笑嘻嘻地去准备了。

    来到丐帮分堂的厅堂里,想不到里面还有几件齐整的家具,和其他丐帮分堂里以门板为桌,席地而坐的简陋颇为不同。

    聂寒冰邀请朱雀坐下,很快又有丐帮弟子送上茶水。

    朱雀接过来喝了一口,这茶竟然还不错,因此他赞道:“我一路风尘仆仆,很久没有喝过这么香的茶了。”

    聂寒冰微微一笑道:“很多人来到我们澧州分堂,都觉得我们澧州分堂乃是天下丐帮分堂里最富足的一个分堂,若是在往年丐帮黄衣派和青衣派纷争时,他们定会将我划分到青衣派中,其实只要不说我们这里是丐帮,而是换做别的帮派,只会让人感到寒酸,只因为身在丐帮,这种地方也能称之为豪阔了。”

    朱雀点了点头道:“这里的确比较简陋,只是比之其他分堂都要好得多,其实就算是身为丐帮弟子,也没必要非要弄得破败不堪,大伙儿齐心协力,将院子收拾收拾也费不了多大力气,很多分堂里的弟子只不过是因为懒,所以不肯去干罢了。”

    一席话说得聂寒冰神情激动,他说道:“想不到朱大侠竟然是我的知己!你不知道,我让分堂的兄弟们勤快些,将分堂每日轮流收拾一下,虽然破败,但毕竟整洁,住起来也舒服,咱们又不是为别人劳作,而是为自己,又有什么不行的了?汪帮主在几年前来到澧州分堂,见到这里如此干净,还发了通脾气,说这哪里像丐帮弟子所居,倒像什么别的帮派门户一般,我跟他大吵了一顿,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丐帮弟子能有个舒适的居所,你汪帮主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对,直接将我驱逐出丐帮就是!我以为我这么顶撞帮主,他必然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这能将我赶出丐帮去,结果他非但没有将我逐出丐帮,反而跟我说了一段话,你猜他怎么说的?”(_x:/

    朱雀道:“嗯,我想他应当会说什么俭以养德之类的。”

    聂寒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汪帮主哪里会这么文绉绉地说这些,他跟我说聂堂主是位人才,我若是将你革除丐帮,那我岂不成了丐帮的罪人了?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回答说属下不敢,帮主还请留下来吃顿饭。汪帮主恨恨地说道,还吃什么饭?我气都要被你气饱了!说完,汪帮主就离开了澧州分堂,从那以后,他竟然绝足不来澧州,想来是眼不见心为净之意。”

    朱雀哈哈大笑道:“汪大哥自己不修边幅,看惯了住得破破烂烂的分堂已经习以为常了,忽然看到你这里这么齐整干净,自然会感到别扭,还望聂堂主不要生他的气才是。”

    聂寒冰笑道:“我怎么敢生帮主的气?只要汪帮主不生我的气就行了,不过朱大侠也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丐帮不体恤民情,竟然还有和好茶的调调,这些龙井其实并非我们丐帮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我平时也不常喝,只有贵客光临时,才拿出来待客。”

    朱雀点了点头:“我当然不会误会,聂堂主若是一位追求富贵之人,也不会死心塌地地留在丐帮这么多年了,对了,不知道聂堂主对湘西君子的查探可有了什么结果?”

    聂寒冰将茶杯放回几上,对朱雀说道:“你看看我,光顾着和你闲谈,差点将正事忘了,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要和朱大侠有些话要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要进来打扰我们。”

    两名侍奉他们喝茶的丐帮弟子应声出去,来到门口替他们把起门来。

    看聂寒冰的阵势,朱雀猜测他要跟自己说的话暂时还不能泄露出去,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静待他说给自己听。

    聂寒冰干咳了一声道:“我听说朱大侠和鲁道南的交情还不错?”

    朱雀叹道:“那是多年前,我们相互仰慕对方的行事,所以在一起吃过饭说过话罢了,当时我的确是钦佩鲁道南的君子风范,想不到……”

    聂寒冰道:“既然朱大侠和他并非什么过命的交情,那就好说多了,其实我聂寒冰身在澧州,和他湘西君子也颇为熟稔,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此之前我也十分敬佩他的为人,哪知道红缨公子一场鲁莽举动,竟然揭开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唉,可悲可叹。”

    朱雀跟着附和道:“谁能想到此人人面兽心,道貌岸然呢?被他蒙骗的也不止你我二人,认识他的人无不被他谦谦君子的形象所欺骗。”

    聂寒冰道:“那日帮主给我飞鸽传说,跟我说了有关鲁道南的事,我自是感到十分震惊,甚至以为这是谁假冒帮主给我写的信,不过是戏弄我来了,因此我当日便去了鲁道南家,希望找他当年对质,哪知道到了鲁道南家却吃了个闭门羹,从他邻居哪里打听到,这鲁道南已经多日不曾归家了,因此我怅然而回,回头接着看信,汪帮主将他宅院中有地窖,囚禁少女的事都说了,还让我去打探一下他还有没有犯过别的恶行,汪帮主虽然跟我说了他家中有一个秘密的地窖,却并没有告诉我地窖的位置和打开的方法,朱大侠可知道为何?”

    朱雀道:“汪大哥是怕你专注于地窖,而忽略了其他地方的线索?毕竟伏缨当时已经在他家彻底搜索了一同,却毫无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