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叹道:“咱们两人对他何等忠心,何等不计较得失,想不到还落得个这样的猜忌,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那天被他吃了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哩。”

    唐青野道:“既然皇帝不信任你们,你们还管这么多干什么?下一步你们准备何去何从?”

    朱雀道:“皇帝不仁,我们不能无义,我看还是将魏忠贤本尊和替身一事跟他说一声比较好,待会我就进宫,去将此事告诉他。”

    伏缨道:“呸!你还去告诉他这个,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怎的?”

    朱雀叹道:“偿若此事只牵扯到魏忠贤和他两人之间的争斗,我朱雀还是有些志气的,绝不会理会他们谁输谁赢,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偿若魏忠贤一旦在这场争斗中获胜,他掌握了大权,对天下百姓来说只会是一场劫难。”

    伏缨道:“我看皇帝和他也是半斤八两,我原还以为信王是什么好人呢,亏得以前我这么信任他,谁料他一当上皇帝便露出真面目了。”

    朱雀想了想后说道:“我看信王以前未必是这种人,只不过以前做王爷的时候处处受到掣肘,等到自己当了皇帝后,没有了约束,才变成今日这样。”

    伏缨道:“你就会滥充好人,这信王我看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事事都加以粉饰,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十足,等到他当了皇帝之后,哪里还需要去做什么表面功夫?都道人之初性本善,我看也未必,若让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忽然掌握了生杀大权,我看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朱雀道:“我也说不过你,不过你将人心也看得太坏了。”

    伏缨还要反驳,唐青野居中说道:“你们别争了,说来说去不都还是一个意思么?那信王是当了皇帝以后变的性子,还是他性子没变,只不过当了皇帝以后表现出来,结果不都一样么?两位大侠究竟有何打算?”

    朱雀道:“自然是要去宫里一趟,偿若不将魏忠贤的事告诉皇帝,万一皇帝落入魏忠贤的阴谋诡计中,我心中定会不安。”

    伏缨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愿再帮这心口不一的皇帝卖力气。”

    唐青野笑道:“不去正好,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那就让朱大侠一个人去宫里就是。”

    朱雀本是坐言起行之人,想起魏忠贤的阴谋随时可能发作,他就待不住,匆匆向皇宫赶去。

    伏缨留在丐帮分堂中百无聊赖,唐青野和他谈论眼下江湖中的各种传闻,伏缨本就是经历过不少传奇之人,对这些传闻听得寡然无味,只不过他看着唐青野讲述得口沫横飞的样子,不忍打断他,听到后来,他不免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让唐青野自觉说得无趣,只好打住。

    唐青野道:“不知道朱大侠和伏大侠是怎么结识的,怎的数十年交情都这么好?”

    伏缨不想谈论自己和朱雀的事,因为这件事偿若一点一滴地说出来,只怕八天八夜都说不完,他敷衍地说道:“我们两人从小就认识了,对了,堂主,你在京城只怕也有数十年了吧?”

    唐青野道:“我是十多岁时一路流浪到这里的,道京城已有二十多年,怎么了?”

    伏缨促狭地笑道:“这么说来,你对京城里的青楼等处一定是再熟悉不过了吧?”

    唐青野失笑道:“我是对京城的青楼十分熟稔,只不过那都是为了让弟子们去寻人去打听消息,所以我帮弟子和他们青楼里的茶壶或者龟公都比较熟悉,伏大侠干嘛问起这个问题?”

    伏缨道:“我这次离开家至今已有几个月,你知道的,现在体内有些虚火,偿若不找个途经发泄一下,只怕会憋出病来。”

    唐青野自然知道他意所何指,他叹道:“伏大侠的意思在下晓得,但此事只能我指点伏大侠前去,我自己却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