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坚持道:“我不怕吃苦,伙食差点也没关系,我也会表演一些杂技,我试给你看看?”

    老人盯着他看了半天,确认他不是开玩笑或者戏耍他们的,而是真心要来跟着他们,便问道:“你会什么?”

    朱雀说道:“我会掷飞刀,会走钢丝,能劈开木板,能翻跟头,能跳高。”

    老人说道:“你先试试飞刀吧。”说着递给他一把飞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木桩,说道,“你试试将飞刀甩在上面。”

    朱雀说道:“这太容易了,这样吧,你再给我几把飞刀,我一次甩过去。”说着,又从老人手里拿了四把飞刀。

    朱雀又走得远些,离木桩有十丈远近,忽然转过身去,好像很随意地,将飞刀向后甩去,在杂技班几个人目瞪口呆之下,飞刀整齐地排在木桩上。

    老人大感满意,说道:“成了,有这一手就足够了。你叫什么名字?”

    朱雀说了,老人也自我介绍,他姓孙,是这个杂技团的领班,让朱雀叫他老孙就行,刚才那个女孩是他女儿,叫红梅,还有孙五湖,孙四海,是他的两个侄儿,也是跟着一起表演的,还有两个同村过来的孙长林,刘富田,跟着搭台扛行李的,一个做饭的老婆子王大娘。

    朱雀和他们一一照了面,就跟着将表演地东西都收拾好,干这行的,舍不得钱住旅店,而是出城,在一片空地上搭个帐篷,王大娘支锅造饭,捡来枯枝树叶烧了火,用白菜萝卜猪肉炖了一大锅,配着米饭,喝着清水,人人都吃了个饱。老孙还喝了点酒,招呼朱雀喝,朱雀拒绝了。

    饭后,孙红梅抽了空,问他为什么跟着他们做这个。

    朱雀说道:“就想四处走走,找点事做。”

    孙红梅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做这个肯定有原因,只是我想不出来。”

    朱雀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孙红梅说道:“你穿的衣服都是那些富人家才穿的,想你这样的人哪里会跟我们跑江湖卖艺?看你这人有些魂不守舍,肯定有心事。”

    朱雀想起了伊雪,心下伤痛,表面上却是勉强笑了笑:“那有什么心事,不要瞎猜了,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进城表演吗?”

    孙红梅还想和他聊聊,看朱雀不想再说,便走开了。

    晚上,朱雀和他们一起在帐篷里,盖着破被睡了一夜。破被难闻的气味折磨了他半宿,但终于使他对伊雪的想念少了点。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起在城里另外一个地方找了块地,搭了台子,开始表演。朱雀跟着耍了几回飞刀,每次表演完,都由孙红梅拿着盘子问人要赏钱。卖力地表演了半天,观众给的赏钱也没有多少,朱雀头一次知道,卖艺赚钱原来是这么辛苦的,而端着盘子向众人讨赏,听着众人对红梅的调笑,更让朱雀感到卖艺人地位的低微,反倒是红梅已经习惯了,还能和给赏钱的人说笑几句,惹来大家的哄笑。

    下午又表演了两个时辰,已没有多少人再看。老孙决定明天到另外一个城镇去。

    就这样,在半年内,朱雀跟着他们四处卖艺。

    孙红梅是这个小小杂技班的台柱,她的表演经常博得满场喝彩,她会顶盘子,会柔术,走绳索,踩刀山,样样做得来。朱雀有时候会想,朱红梅也是位女子,为什么甘愿抛头露面,只为了挣这些许的银子?而这些事是伊雪宁死怕也不会去做的。这并不是说伊雪有多高傲,而是她从小就生活在富裕的生活中,两个人只是不同的环境,孙红梅是地上的梅花鹿,愿意生活在虽有泥泞但水草茂密的地方,伊雪是洁白的仙鹤,除了漂浮在干净得湖水上,就是飞翔在天空。

    风餐露宿下,朱雀也变得和这些人没什么不同,身上也散发出同样的味道,原来闻着臭烘烘的被子,现在也不觉得什么。原来穿的衣服经过多次洗涤,也不再光鲜亮丽,脸上长满胡须,皮肤晒得黝黑,头发里衣服里也满是风尘之色。如此模样,恐怕原来的朋友见到自己也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