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折子熄灭后,刘苏儿在黑暗中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酒后乱性。

    刘苏儿低下头,在地上摸索,他先摸索到了那把刀,还差点被刀子割破了手,他将刀子扔到一边,摸到了火折子,打着了,他多么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然而火折子再次亮起,他看到的情形并没有什么变化,刘苏儿看到厅堂正中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油灯,他将两个油灯全都点燃,这两盏油灯的灯芯都很粗,所以整个厅堂都亮堂起来。

    只见厅堂正中,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残羹冷炙,正是他和周成荫以及周莽原两人昨晚吃酒剩下的。

    有两个人在桌子旁边,一个是周莽原,他的一条手臂几乎从肩膀分开,全身被血染红,显然已经死了,致命伤口是在咽喉的那一刀,另一个则是周成荫,他的前胸后背在同一位置有一个伤口,看来是被人用刀剑一剑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杀死在椅子上,周成荫虽然是身上中的刀,可是口鼻中也有鲜血溢出,看起来非常残酷。

    刘苏儿看到两人惨死的场景,心头涌起震惊,不解,担心,困惑等等情绪,他定了定神,此刻的他早已一点酒意都没有了,他仔细回想昨晚喝酒喝多了后发生了什么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感到震惊的是两人昨晚还在陪自己喝酒,如今已经阴阳相隔,而且别人残杀,不解地是为何自己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他看到地上的那把刀,刀上沾着血迹和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鲜血,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担心,这一切都表明,两人极有可能是自己杀的。

    这样才能解释为何自己没有被人伤害,因为昨晚他也醉得不省人事,若是有贼人过来行凶,又怎会放过自己?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刀子在自己手里,为何自己身上都是血迹,却连一个伤口都没有。

    让刘苏儿感到困惑的是,自己为何要杀他们呢?又是从哪里拿来的刀?自己根本不擅长用刀,自己就算酒后要杀人,也只会用掌法,用棍法,怎么会多出一把刀来?

    用刀子对付不会武功的周成荫还可说没什么问题,那周莽原却是武艺精熟,自己别说是在醉酒时,就算是清醒的时候,用刀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难道是以为周莽原也喝多了酒?

    想起自己在周府大喊大叫,却没人答应,刘苏儿猛然想起自己爬起来时裤带也是开的,他心叫不妙,连忙去其他厢房寝房,看到的情形让他先是感到触目惊心,接着就是更深的困惑。

    周成荫共有一名妻子,八房小妾,全都被赶到了一间屋中,全身而死,显然是在死前受到了淫辱,先奸后杀,刘苏儿清楚地记得自己醒来后,裤带是松的,他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了,立刻重新系起的,这件事绝对不是他想象出来的。

    刘苏儿又去了其他的房子,果然,周府的下人家丁奴仆等人全都被人杀死,马夫死在马厩,厨子和做家务活的老婆子都未能幸免,各自死在自己的屋中。

    看完之后,刘苏儿回到厅堂,他木然站在厅堂门口,仔细思索这一切,心中忍不住在想,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周府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群官差冲了进来,其中一人看到刘苏儿身上的血迹,指着他说道:“你是何人?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周府的其他人呢?”

    刘苏儿看着这些差役,心中又想到,莫非有人陷害于我?否则这些官差怎么会这么快赶来?

    面对这些差役的问话,刘苏儿不能不答,他说道:“周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被人杀死了,我是周成荫的客人,酒醉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周家上下人等全都死光了,这些差役吓得后退几步,锵锵锵地抽出刀来:“你站在那里不准动,阿甲,阿乙,你们带几个人前去查看,阿丙和阿丁,你们先将他锁起来,别让疑犯走脱了。”

    几名差役向刘苏儿围拢过来,刘苏儿若是拒捕,这几名差役又怎能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也摸不准周家的人是不是他所杀,在他心中,杀人抵命,那是天经地义,他想反抗,然后自己去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若是自己打伤了这些衙役,只会让自己罪上加罪。

    阿丙和阿丁等人见他并不反抗,拿出铁链铁环将他锁住。

    这是阿甲和阿乙两人过来汇报:“禀告胡大人,周府上下人等全被人残杀而死,周府算是被灭了门。”

    这名被称为胡大人的人闻言,立刻转过一副表情,神色俱厉地对锁拿刘苏儿的衙役说道:“将嫌犯先带回衙门,等候审问!”

    刘苏儿被押走的时候,回头问过那位胡大人:“胡大人,我极有可能是被人诬陷的,我想知道是谁前去报的官,此人应有极大的怀疑,千万别放他走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