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师父在旁,袁秋水只能假装问商天枢借梳子。

    这理由非但难以令人相信,破绽重重,而且十分荒唐,且不说半夜三更为何要借梳子,就算是借梳子,完全可以去师妹那边去借,怎会来到商天枢这里借呢?

    尽管谁都明白这只是借口罢了,但商天枢还是返回屋内,拿了把梳子递给她,然后看着她离去,心中感慨万千地轻轻关上了门。

    他不敢望向盛千山那边,心中暗叫糟糕,只怕自己在赏花宫是待不长久了。

    果然,在第二天,盛千山看商天枢的眼色就变了,但商天枢为了陆婉晴只能假意视而不见,而盛千山一时也拉不下脸来驱赶他下山,但收他为徒一事,却再不提起,恐怕在盛千山的眼中,还是自己行事放浪形骸在先。

    事情陷入一种微妙的地步,陆婉晴对商天枢并没有日久生情,而袁秋水却误以为商天枢是为了她才留下的。

    盛千山对商天枢也逐渐冷淡下来,希望他自己能够离去。

    若是没有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商天枢也终将忍受不住陆婉晴的无情和盛千山的冷眼,自己主动离去。

    这件事便是雪山剑派的薛轻禅上门试剑一事。

    说是试剑,其实就是挑战盛千山的剑法,薛轻禅要确认自己的剑法是西域第一。

    对于薛轻禅的上门挑衅,盛千山并不想和他比试,想要婉言拒绝,可是薛轻禅乃是有备而来,岂肯轻易离去?他算得上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要和盛千山比试,盛千山最终还是出手。

    那场比试,后来北斗先生不愿意提起太多的细节,只告诉了朱雀结果,那一战只有他一人在旁边观看,盛千山怕有自己的弟子在场,会影响薛轻禅的出手,而因为商天枢不是赏花宫的人,所以被准许站在一旁,最后盛千山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输了,这么说并非是故弄玄虚,而是盛千山在本该赢的一招上,故意输给了薛轻禅,不知薛轻禅是否发觉此事,反正商天枢作为旁观者心知肚明,因为那一招盛千山曾演示给商天枢看过。

    蹊跷的是,薛轻禅回去后就卸任了雪山掌门一职,原因不明。

    比试过后,盛千山问商天枢:“赏花宫弟子十多人,我最钟爱的弟子只有袁秋水和陆婉晴二人,你说我将宫主一位是给师姊好,还是师妹好?”

    商天枢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自己,他回答:“这件事自然只有盛宫主能够做主,我一个外人,不便置喙。”

    盛千山语含深机:“可是我想知道,我将宫主之位留给谁,你会留下来?”

    商天枢终于醒悟过来,他苦笑着说道:“这一年多来,承蒙盛宫主不弃,收留我在宫里,搅扰之余,也使我在武功上获益良多,感激之情自不必多说,如今我再留下来已没有意义,这便告辞了!”

    盛千山并没有挽留他。

    商天枢也没有跟袁秋水和陆婉晴告辞,他决然而去,想必两人也会明白他的心意。

    此后听说赏花宫的宫主落入陆婉晴之手,袁秋水愤而离去,创立了流云宫,不知是不是巧合,袁秋水的名字里有个水字,流云宫里有个流字,是否正是在暗指她对商天枢乃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就谁都不知道了,流云宫创立没有多久,听说袁秋水便郁郁而终,好在她将武功都传给了弟子,使得流云宫一直存活下来,并隐隐有和赏花宫争高下之意。

    商天枢离去后,经历不少机遇,武功大成,便弃本来的名字不用,而自称北斗先生,因为商天枢名字里的天枢二字,正是北斗第一星。